sspgift118.gif (25529 個位元組) 盼望人生0809   
我們的盼望乃是十字架,我們擁有這個,就擁有一切,十字架是我們唯一的盼望!,信心與終極的仁愛。
〈「盼望人生」係含信仰見証、論述、講章、靈修小品及相關藝文〉

 

長篇連載〉
我帶著異象往前走
中國大陸宣教十年紀實
  余子明 

           第三章 此路不通

一九八七年政府開放大陸探親,這是大好的信息,我們可以回到家鄉去,看看闊別了四十多年的親友,一觀久別的鄉土,更使我欣喜的,是能上大陸去傳福音了,真是樂何如之!

然而,我寫信回去聯絡,卻得不著回音,起初以為是人事變遷,信件無法投遞,但是一連寄了十多封信去,都如石沈大海,心裡猜疑不定,唯恐家人被共產黨清算鬥爭,殘殺殆盡,而去信又沒有退回,確是令人莫解。

時間在如此懸疑下過了一年多,心中難免著急,於是,決定無論如何,總要在一九八八年年底回去看看,就是看不到家人,抓一把家鄉的泥土,嗅嗅聞聞,也可略慰遊子之心。

正在猜疑不安之際,接到台北一個老同事何君的電話告訴我:他從大陸探親回來,說是中國大陸經過共產黨將近四十年的統治,社會一片死寂,經濟呈現蕭條,人人嘆苦,個個叫窮。又說他一個弟弟我軍校的同期同學何培愚,於大陸變色之際回家,遭到共產黨徒的鬥爭殺害,他們的家人也都掃地出門,統被趕散流落他鄉,唯有一個小兒子被分配到我的家鄉宜都縣紅花套鎮落戶,…………。

於是,我寫了一封信,託他的兒子到我家鄉去,尋找我家人的下落,順利的找到了。我的姪子和外甥都有信回來,得知家鄉的情況,真是高興極了,我可以回家看到闊別了五十年的故鄉和家人。更令人振奮的,是能夠回鄉定居,向家人和親友傳講基督的救恩。

我和妻子動手打點行李,委託旅行社辦理一切出入境的手續,訂購機票。

終於在一九八九年四月廿六日踏上歸程,經香港轉機到武漢,包了專車直抵宜昌,於廿八日回到故鄉湖北省枝江縣紫荊嶺鎮金獅湖村家裡,在家裡住了卅五天,故舊久別重逢,自是一斑情深誼厚的風光。惟正在「六四天安門事件」的前夕,風雲變色,舉國動盪,被迫於六月二日離家,含淚而別,經廣州轉機到海口,探視我妻的三舅,然後回到台灣,結束第一次的歸鄉之旅。

我們一進家門,放下行李,草草安頓住宿,喫過晚餐,就召集家人聚會、敬拜神,傳講基督恩惠的福音。他們都非常高興的接受救恩,特別是孫輩的孩子們,更是渴慕,一唱聖詩,就感動得落淚,一聽真道,就欣然領受。

我們除了在家庭裡聚會敬拜神,也向外人傳講福音,并對外宣稱,我是牧師,要回來家鄉傳揚基督的救恩,拯救人的靈魂。

這時,學生民主運動風潮傳遍了全國,各地慌亂,動盪不安。因之,這裡的鄉鎮幹部和公安、統戰、黨委,常來我們家中訪視,我不在時,他們就威嚇家人,叫他們不可「信教」,說基督教是人民的鴉片、帝國主義文化侵略的工具,…………。於是,我們只得提前回來台灣。

                                

一九九0年十月,我們再回家鄉,要為「大陸的福音」探路,滿懷極大的信心和希望回去,還有新竹的一位年輕的徐師母,也帶了福音的熱情,和我們同行同工。

我們一到家裡,對內聚會禮拜,向外積極的宣傳福音,徐師母滿有愛心,大發熱心,和我們家裡的年輕孩子們,很快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打成一片,我滿以為福音從此就要傳開了。

但在鎮政府的幹部請我們喫飯的筵席上,我們總是要先作「謝飯」禱告,然後用飯。這次,鎮上的中共書記,年紀雖輕,卻是實際的掌權者,坐在我的旁邊,輕聲的對我說:「老先生!你要回來定居嗎?人民政府非常歡迎,尤其你是牧師,我們更是尊重你高貴的身份,佩服你敬虔的生活。人民政府憲法規定,人民宗教信仰自由,你有信耶穌的自由,人也有不信的自由,信的人不可向不信的人傳教,妨害他人的自由。你要做禮拜嗎?宜昌城裡就有基督教的『三自教會』,在家庭聚會,那是違法的」。他的話不著邊際,令人摸不著「頭腦」。

我告訴他:「我要回來建屋居住」。問他:「鎮政府能不能撥給我一塊土地」?

他說:「鎮政府當不了家」。

在所謂「人民政府」的統治下,人民是無話可說的。何況我們是「台胞」,不算「人民」。但我並不因此氣餒,仍在努力進行購地建屋的事宜,我向鎮政府申購土地,他們總是設辭搪塞。

我就跑到縣政府去交涉,一位「統戰部」的副主任對我說:「人民的土地所有權在人民政府,你要購地嗎?這個恐怕得要省級首長和人大主席的許可。老先生!你的是我們真是愛莫能助。你若是想回鄉投資,經營企業,或是協助地方建設,倒是可以考慮,現在政府政策開放嘛!…………」。辭令甚美,說得舌粲蓮花。

中國共產黨徒,外表看來彬彬有禮,談吐溫文,一副忠厚誠篤的樣子,但他們骨子裡藏些甚麼,誰也無法猜清測透。

如此,我們所做的不過是「與虎謀皮」,非但事情不成,而有遭到反噬的危險。

但我相信主有辦法,惟有專心仰望神;「在神沒有難成的事」(耶卅二17.)。「等候耶和華的,必不至羞愧」(賽四九23.)。

                                

在黑龍江省哈爾濱市,有我一個堂孫在那裡一所中學教書,社會關係不錯,知道我們第二次回鄉,特地請假回來探候,說他可以在哈爾濱,幫我們辦理定居,很有把握的樣子。於是,我們從宜昌坐火車,經武漢直上北京,在那裡我們遊了故宮,上了長城,然後轉車去哈爾濱,我的堂孫和他學校的領導(黨部書記,對外稱為校長),到月台來接我們,開了專車來的,二人幫我們搬運行李,服務甚是殷勤賣力,出得站來,我們直奔堂孫的家,住在那裡。

這時已是十二月中旬,嚴冬的寒氣逼人,氣溫是華氏零下37度,下午三時,天就黑了。

雖然天氣嚴寒,卻并不覺得很冷,因為住家、商店、機關、火車、汽車……,都有暖氣,熱烘烘的,比之我們老家冬天的日子好過多了。

我們來此,一路天氣晴和,只有在河南道口車站停車,我們下車買「燒雞」的時候,瞥見天空飄著白色的片羽。我妻和徐師母從小在熱帶長大,沒有見過霜雪。第二天,天氣陰霾,他們興緻勃勃的跑到公園裡,要看雪景,果然中午,天空飄著雪花,高興的用手把玩,忘卻寒冷。

                                

第二天,他們派了一輛軍用卡車,一個副官押車,堂孫領著我們暢遊淞花江大橋、太陽島、動物園、廟宇、教堂……等文物景點,雖是北風怒吼,割入肌膚,卻也凍不傷旅客的遊興。淞花江已冰凍封江,水也斷流,人車越江而過,如履旱土,人們在冰上沖沖來往,也有悠然漫步的,北國風情如畫,令人心曠神怡。

更為奇絕的,是有千百工人,在江上開採冰磚,約長一五0公分,寬五0公分,高六0公分的冰塊,在江濱堆積如山,經匠人雕刻,沏成猶如宮殿,玲瓏透剔,燦爛輝煌,人在裡面遊賞,是為「冰雕節」,惟因我們來去匆匆,未能一與盛況。

隔天,學校出名宴請我們,學校的領導、校長、副校長具名,有一位「民革」的秘書長和社長聞人多名作陪,席開兩棹,分明是向我們統戰的。席間,校長只出面說了幾句客套話,就默默的坐在那裡,倒是那位領導、書記,甚為活躍,和我拉起關係來了,說他母親姓余(可能是真的),「昌」字輩,說來他該是我外孫,和我堂孫是表兄弟,算是近親。他說:「你老人家回來了,人民政府極表歡迎,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給你一個市政協委員,一起服務人民,有房子住,有工資領,只是希望你能召些台商來哈爾濱投資設廠或經營企業」。我不等他說完,就急著說:「我是牧師、傳道人,對政治毫無興趣」。他接著說:「你信教可以,只要不傳道」。我說:「傳道人怎能不傳道呢?我現在就勸你信耶穌,人是不可無神的」!我們談話到此,不歡而散。

下午,一名經營冰店的共幹,請我們冰品,晚上又在他家吃晚餐,席間他也說他是我們的外孫,我未加理會,只是向他傳講基督的福音。

過了幾天,我們就從哈爾濱搭機經香港,回到台灣,仍是空跑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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