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論述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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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婁珂 純情的詩篇 一個青年詩人的心跡 單複 秋陽臨窗，室內寧靜安祥。沉下心來，閱讀婁珂的詩稿。首先映入眼簾的為《致讀者》一詩。 這是作者心靈的真實袒露，是他亮出的一面小小的旗幟。 旗幟上閃耀著年青詩人，對繆斯的迷戀和苦苦追求的一顆赤誠的心。他宣告：“這一首首真誠的詩箋/這一片片芬芳的情感/這一滴滴殷紅的熱望/從《獻給愛麗絲》的流指間/流淌如幻的夢之波光/伴隨我們永生永世的遠航”。 “遠航”而“永生永世”，可見其何等執著和癡迷。在“甜蜜的夢境裏”，他像一尾“輕盈的魚兒”，在詩學裏任意“穿梭遊往”。夢醒了，一切並非如此浪漫和瀟灑。在交談中我瞭解到他“遊往”詩海經歷的歡樂和痛苦，孤獨和寂寞。（儘管他欣賞這種孤寂的境界）他最初投入郵筒的詩稿，往往碰壁。初生小牛不怕虎，他索性投寄到香港和臺灣去碰碰運氣。“牆裏開花牆外紅”，臺灣的《葡萄園》《世界詩葉》香港的《詩雙月刊》，沒有辜負他遙遠熱切期望的一顆心，他的手稿變成了鉛字，這無疑給他極大的信心和鼓舞。於是，他的詩作相繼在國內的《詩刊》《詩潮》《鴨綠江》《遼寧青年》等報刊上和讀者見面。《詩歌報月刊》從大量的自然來稿中挑選了他的朗誦詩《光輝閃亮的麥子》發表時選稿人還特地加了評語：“……這首詩正因為飽含著作者對養育自己的人民，對哺育自己的党，對祖國溫熱的土地的赤子之情，對這些又有自己獨特的具有普遍意義的深刻感受，才使它與那些模寫之作的蒼白面孔迥然有別……”選稿人的評語是真誠的。他另一首《小屋的雨》在《寫作》發表時，評論家認為作者像優秀的詩人一樣：“擁有表現鬱結於內心的沉思與激情的能力，使生活中的缺憾昇華為詩意的崇高。”並稱讚它：“在非格律化的詩歌結構中，依然擁有張馳有度的節奏，‘自由’在韻律的伴隨下得到了可能性。”我認為這樣的評語也是公允的。編者和評論家的肯定，也給了他很大的鼓舞，這對他時感孤獨寂寞的心，也是一種慰撫。當然，真正的詩人是耐得住寂寞的，他並不喜歡各種各樣的“包裝”。但恰如其分的評價是有益的，誰不渴望心靈的呼喚得到知音的回應。“伯牙斷弦哭子箕”，千古以來被認為“知音難覓”的佳話。 婁珂出身豪富人家，幼小時家道中落。父親不幸英年早逝，孤兒寡母相依為命，嘗盡人間冷淡，世態炎涼。環境的薰陶，詩神的鍾愛，使他對周圍事物的感受格外敏銳。他追求詩一樣的“美麗和善良”，而現實的“城市虛偽的豔妝”，“殘酷的美麗”，卻千百次把他灼傷。儘管現實和理想不斷相悖碰撞，但他還是一如既往，永生永世要伴隨著“自由的天使，美麗地飛翔”。這種情結，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他厭惡人世間的庸俗、虛偽、謊言和欺詐；他無情剖析自己，為有時自己也不能免俗，磨掉了棱角，而感到困惑無奈和悲哀。他對人生觀察、思考、感悟，甚至玄想自我超越。 在舞廳裏，伴著樂曲的舞步中：“踩著同一的鼓點/踏著同一的韻律”看來是如此協調、和諧，但在這優美的氣氛中，他卻凜然地領悟到：“心/天涯各異”這是何等的大刹風景，原來握手、摟腰、貼臉、甜言蜜語，不過是虛偽的應酬，逢場作戲（《舞伴》）在筵席上：“打開一張臉/稱量心與心之間的距離/兩座遙遠的山。”這與上面引的：“心/天涯各異”。有異曲同工之妙.可見詩人對人心,是隨時在稱量的.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在趙公元帥當令，拜金主義猖獗的當今時世，人心更難測。詩人獨具慧眼，一針見血：“吃吧 朋友/陰謀灑上鹽/微笑在筷子上顫抖/我的肉是你唯一的食欲”。接下來更深入一層：“乾杯 朋友/靈魂和啤酒握手/燈光下/你的酒杯像豺狼的臉。”（《燈光下的語言》）從現實生活的筵席上，提煉出新巧的比喻，生動的意象，從表像透視本質。雖淋漓盡致，但也覺過於直露，少一點蘊藉和含蓄。給讀者留下的再創造想像的空間，回味的餘地不多。其他類似的詩篇如《牌》《握手》《貓和鼠》等，對牌局上的“君子的臉，小人的手”，貓鼠和平共處，狼狽為奸，“同食一塊蛋糕”，“似是而非的交流式”的握手。這些醜惡的現象，加以辛辣的諷刺和無情的鞭笞。 這集子裏寫愛情的詩篇不少，如《真想》《給你》《春天的雨》《假如》等等。 他的愛情詩，寫的真摯，纏綿，而又不落俗套。 “真想說出/只怕承愛不住/對你一生的重負”。愛，而不敢輕易開口，豈是羞澀，而是未來的日子。“誰人說愛情/一生只有一次/重疊的詩句有無數。”這“重疊的詩句有無數”，很值得細細品味。“愛就愛得灑脫/不能青春亂付/也不必孤注一擲。”愛情應該是莊重的，聖潔的,青春是寶貴的,豈能像賭徒那樣孤注一擲.(真想)詩人在平淺的語言中孕育著豐富的感情，又以警策的佳句，引導讀者進入智性的思考。 就引這一首，當然不能代表其餘。 有些詩，應該就是寫他自己的.當然，任何一首詩，都會留有詩人的心跡。 就說說《超越》和《有時》這二首吧。 “超越別人容易/超越自己很難”。依我看，超越別人不易，超越自己更難。面對艱難的人生，不也如此嗎？“沒有經歷過失敗的痛苦/怎能體驗成功的內涵”雖是平常的道理，用詩的語言和真切的比喻，就會激起我們的想像。“超越自己/走過時間”。願我們都有這種“自我超越”的追求勇氣，作者不也在鼓勵自己嗎。 《有時》這一首，共寫了十個“有時”，用哲理性的思考，辯證地分析了事物的相對性，例如：“有時我們藐視歷史/歷史也藐視我們。”“有時語言是多餘/沈默是最妙的回句。”“有時說了很多/其實什麼也沒說。”“有時痛苦是為了得到/得到之後越發痛苦”等等。我很喜歡這種人生哲理的思考，智慧的珍珠，給讀者以啟迪，咀嚼人生的韻味。 婁珂還年輕，有這樣人生哲理的詩篇，可見其已日趨成熟。 詩人的能事，一半在敏於感受，一半在巧於表達。詩人要有想像力，創造出深遠的意境，方能引人入勝。詩人要獨具慧眼善於把別人熟視無睹的人和事，景和物，納入自己的胸中，收攏到自己的眼底，用它來表現自己崇高的情操，對美好生活的追求。海涅說：“作家本身是人生的一面鏡子。”魯迅說：“血管裏流出的是血，水管裏流出的是水。”願婁珂孜孜以求，在各方面不重複自己。求巧，求新，求深，求專，努力超越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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