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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世界 1707

【承上期】

    第二天早上，當小波斯貓醒來的時候，小花貓正在市場裡頭巡視，貓老大慵懶地留在窩裡，享受他退休後第一天的陽光。
    終於退休了，不必再每天一大早就離開溫暖的窩去市場裡做貓老大該做的事，這種感覺真好，一點負擔也沒有。貓老大輕鬆自在地抹抹臉，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卻沒注意到小波斯貓已經醒了。
    「喵，喵，喵……」小波斯貓一覺醒來，發現媽媽不在他的身邊，哥哥也不見了，他心裡慌了，急得喵喵喵地叫了起來。
    貓老大聽到小波斯貓的叫聲，趕緊趨向前去，柔聲地安撫小波斯貓，「不怕，不怕，你在這裡很安全，不會有事的。」
    「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小波斯貓怯生生地看著貓老大。
    「這裡是市場口，是貓老大住的地方。」貓老大輕輕地撫摸著小波斯貓，幫他整理因為睡覺而弄亂的毛髮。
    「我不知道貓老大是什麼，我要找媽媽，我要回家。」小波斯貓又喵喵喵的哭了起來。
    「別哭，別哭，你聽我說，昨天晚上你們家失火了，你媽媽她……她被火燒死了，是小花冒著生命危險把你從火場裡救了出來，所以你才會在這裡。」
    小波斯貓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情形，猶心有餘悸，身體微微地顫抖著。貓老大不停的安慰他：「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你在這裡很安全，不要擔心。」
    「我是不是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孤兒了？」小波斯貓哽咽得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小波斯，你不要難過，就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貓老大會照顧你的。」
    「謝謝你，貓老大。」小波斯貓的臉上掛著兩道淚痕。
    「嗬嗬嗬……」貓老大笑出了聲音，「我已經不是貓老大了，今天是我退休的第一天，終於可以清閒的過日子了。」
    「那你說的貓老大是誰呀？」
    「現任的貓老大就是把你從火堆裡救出來的小花，他現在去市場裡巡察，等一會你就可以見到他了。小波斯，小花是一隻心地善良又勇敢的貓老大，他會照顧你的，你儘管安心的住下來。」
    「什麼是貓老大呀？我不知道你說的貓老大是什麼耶！」小波斯貓的一雙大眼睛溜溜地轉著。
    貓老大老成持重地說：「貓老大呀，就是一群貓裡的領導者，不但要照顧群貓的生活，還要幫貓兒們解決問題，地位很崇高，權力很大，貓兒們都要聽他的。不瞞你說，在昨天以前，我還是這個市場的貓老大哩！可是我老了，不想再管事了，就讓小花接替貓老大的職務，以後我就可以輕鬆過日子了。」
    「這樣喔！」小波斯貓似懂非懂地應了一聲。他是一隻嬌生慣養的家貓，哪懂得流浪貓的生態呢！
    「你餓了吧，來，小花已經幫你準備好了早餐，吃吧，不要客氣。」貓老大拿出小花貓一早就準備好的魚給小波斯貓。
    那條新鮮的魚聞起來很香，看起來也很好吃的樣子，可是小波斯貓沒有吃過沒煮熟的魚，他怔怔地望著那條魚，不知該如何下手。
    貓老大看小波斯貓遲遲沒動手，覺得奇怪，「怎麼？你不喜歡吃魚嗎？」
    「我沒有吃過生的魚。」
    「沒吃過生的魚？」貓老大想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噢，我忘了你是一隻家貓，才沒吃過生的魚。沒關係，我來幫你，以後你就會習慣的，其實生魚的味道比煮熟的更香、更好吃。」
    貓老大把那條魚撕成許多小塊，小波斯貓看到血淋淋的魚肉，覺得有點噁心，起先還不太敢吃，咬了幾口之後，味道果然不錯，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貓老大，我回來了。」小花貓從市場裡回來，看到小波斯貓愉快地吃著他偷回來的魚，也覺得很開心，「好不好吃啊？小波斯。」
    小波斯不認識小花貓，畏怯地問道：「你是誰？」
    「小波斯，他就是救你的貓老大小花呀！」貓老大笑著說。
    「他還那麼年輕，怎麼會是貓老大呢？」小波斯貓以為貓老大都是老貓，就像他眼前這位前任的貓老大一樣。
    「成為一隻貓老大並不一定要年紀大，重要的是他要有善良的心地、強壯的身體，還有堅強的心志。小花雖然年輕，可是他勇敢堅強又善良，要不然他怎麼會將你從火海裡救出來呢？」
    小波斯貓看看小花貓，心想這隻看起來不起眼的花貓真有貓老大說得這麼好嗎？和他這隻血統高貴的波斯貓比起來，小花貓不過是隻混種的流浪貓罷了！但看在小花貓救他一命的份上，他還是禮貌性地說了聲：「貓老大，謝謝你救了我。」
    小花貓謙虛的說：「這一點小事，算不了什麼，不要放在心上。還有在貓老大面前，你不要叫我貓老大。」
    「可是……」小波斯貓看看貓老大，「可是他說你才是貓老大呀！」
    「雖然現在我是這個市場的貓老大，但我能有今天，都是貓老大給我的，在我的心目中，他才是真正的貓老大。」
    貓老大聽到小花貓對小波斯貓這麼說，心裡覺得很安慰。小花貓雖然已經當上了貓老大，可是他不像一般的貓老大擁有了權力之後，就翻臉不認人，他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也不驕傲，對貓老大還是一如往常地尊敬。
    小波斯貓不甚瞭解小花貓的意思，怔怔地望著小花貓，「那我該叫你什麼呢？」
    「這個嘛……」小花貓看著美麗可愛的小波斯貓，不禁心生愛憐，笑著說：「我的名字叫小花，年紀又比你大，我看你就叫我小花哥哥好了。」
    小波斯貓遲疑了一下，他心裡想著：「我是一隻血統純正的波斯貓，為什麼要稱呼一隻混種貓為哥哥呢？我的哥哥已經被大火燒死了！」
    「很好，很好，小花，你說你在一場大火裡失去了兄弟姊妹，現在你又在一場大火裡得到了一個弟弟，真是太好了。」貓老大替小花貓感到高興。
    「小花……哥哥，我真的無家可歸了嗎？貓老大說我媽媽被火燒死了，那我們家主人呢？我們家主人會來帶我回家吧？」小波斯貓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看了好不忍心。
    「早上我去火災的現場看了一下，你們家的房子都被燒光了，聽那附近的流浪貓說那房子的主人已經搬走了，不知道搬哪兒去了。小波斯，你不要難過，就把這裡當成你自己的家，我和貓老大會照顧你的。」
    「可是我和你們不一樣啊，我是一隻有主人的波斯貓，而你們是流浪貓，我們過的是完全不同的生活呀！」
    貓老大和小花貓面面相覷，心裡真是五味雜陳，說不出來的感受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過了一會兒，貓老大才說：「小波斯，其實我和小花也跟你一樣，本來都是有主人的家貓，因為發生了意外才變成流浪貓的。剛開始的時候，我們也是不能適應流浪貓的生活，但久而久之就習慣了，為了生存就必須想辦法活下去。」貓老大又繼續說道：「雖然你是隻波斯貓，是高貴而又受到人類寵愛的貓種，但生命的價值並不因為你是波斯貓或混種貓而有所不同，如果不懂得生命的意義，不懂得愛別人，再高貴的血統也是沒有用的。小波斯，比起外面那些流浪貓，你是幸運的，雖然失去了媽媽，失去了主人，但小花救了你，讓你有地方住，有東西吃，不致在外面四處流浪，即使你將過著和過去完全不同的生活，也是可以活得很快樂呀！」
    小波斯貓沉默了許久，哽咽地說：「貓老大，雖然我不太懂得你說的話，但我知道我必須接受事實，我不再是家貓，而是一隻流浪貓了！」
    「小波斯，不要難過，和我們一起在這個市場裡生活，日子久了，你會發現很多樂趣，那些樂趣是你以前所不曾享受過的，說不定你會覺得做一隻流浪貓比家貓好玩呢！」小花貓如是地安慰小波斯貓。
    「真的嗎？小花哥哥。」
    小花貓點點頭，「改天我帶你出去玩，你就知道我沒有騙你。」
    「真羨慕你們年紀輕，想玩就玩，不像我這個老頭子，玩不動嘍！」貓老大突然感慨了起來。
    「貓老大，改天我們三個一起出去玩，我帶你們去見我的好朋友草兒。」小花貓終於當上了貓老大，他想把這個消息告訴小草。
    「好啊，我還真想見見你那位好朋友，當初若不是它，你可能早就離開這裡了，那我們這個市場就失去了你這隻優秀的貓老大了，我該去謝謝它。」
    「那就這麼決定嘍！」
    小花貓開心的笑了，一想到要去看望小草，他的笑容就像陽光般的燦爛。《1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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