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pgift118.gif (25529 個位元組) 小說世界 1506
 人不能回到過去，必得繼續他的程途，回頭是無用的，除非為了看看我們經過的地方，看看我們住過的屋頂上的遠煙裊繞，在往事的霧氛中裊裊散去.........。但和昔日的心情隔離最遠的，莫如幾個月的熱情，大路上拐了一個彎，景色全非，我們好似和以往的陳跡永訣了............。


   


【承上期】

      18

『 盼盼：
    我順利的畢業了，上個月參加全德的鋼琴演奏大賽，僥倖地得到首獎，真希望當時妳也在場，興我共享這份榮耀。是妳不斷地鼓勵我，我才有這些許的成就，此後當更加努力，以更謙卑的心，追求更高的境界。
    盼盼，學校的老師推薦我加入市立樂團，我很幸運的入選了，以後將隨著樂團到各地巡迴演出，一步一步地朝著夢想前進，相信不久的將來，我對妳的承諾亦將實現！對了，我已搬出了宿舍，在外面租了一幢房子，是一棟大樓的頂樓，有一個大露台，我喜歡晚上待在露台上看星星。我找到一顆最明亮的星星代表妳，每天晚上對著那顆星星說話，盼盼，妳聽到我說的話嗎？
    真希望妳就在我的身邊！長久的等待，必將換得甜美的果實！
                    守清』
    盼盼看完守清的來信，不禁替守清感到高興，卻又不免覺得感傷，依守清信上寫的看來，一時半時之間他是不可能回國的，如此一來，她和守清豈非相見無期！
    「長久的等待，必將換得甜美的果實」，盼盼反覆咀嚼這句話的意思，多久的時間才算長久？要忍受多久的分離才能嘗到甜美的果實呢？為什麼一定要等候才有完美的結局呢？盼盼越想越迷惘，竟懷疑起如此的約定將永遠沒有實現的一天！
    「盼盼，想什麼呀想得這麼入神？」馨慧一屁股坐在盼盼的旁邊。
　　盼盼想得出神了，連馨慧進門都沒發覺，忽然身邊坐了一個人，才把她神遊的魂魄喚了回來。
　　「妳回來了！」盼盼把信摺好，放進信封裡。
    「江守清又來信了？」
    「除了他，還會有誰？這年頭已經沒人寫信了。」
　　「就是說嘛！有什麼事打個電話就好了，何必那麼麻煩。」
　　「妳這個人就是這麼沒情調，寫信有寫信的好處，不是每件事情都能在電話裡說清楚的。」盼盼眤了一眼馨慧，心裡有一絲甜甜的滋味。
　　「我可不像你們喜歡咬文嚼字，也不像你們兒女情長，你們那一套肉麻的甜言蜜語，我可寫不出來。」
　　「當然不用寫的，妳都是直接用說的，要不然怎麼那麼快就要嫁人了。」盼盼故意調侃馨慧，讓人聽不出是羨慕抑或是嫉妒的意味。
　　馨慧大而化之的個性並不在意別人對她的看法，這點是盼盼做不到的，也是她最佩服馨慧的地方，若是她也能像馨慧那樣的直爽，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煩惱了！
　　「女人嘛，最終還是要嫁人的，早結婚早了事，我勸妳也趕快嫁人算了，別一天到晚對著情書發呆。真搞不懂你們，既然你情我愛，為什麼不結婚呢？結了婚就不必兩地相思的寫情書了，妳說是不是？」馨慧拿起守清的信，在盼盼的眼前晃了一晃。
　　盼盼搶下馨慧手中的信，笑著說：「妳懂什麼？」
　　「我就是搞不懂你們這些學音樂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尤其是那個江守清，信寫得那麼勤，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待沒幾天就走，害妳在這裡天天等郵差幫妳送情書，我看妳也別等他了，乾脆嫁給賀立中算了。」
　　「妳在胡說些什麼？越說越離譜了，去去去，坐遠一點兒去，我不要和瘋女人坐在一起。」盼盼推了一把馨慧，兩人平常笑鬧慣了，都不以為忤。
    「不開玩笑了，說真格的，本人的婚期訂在中秋節，說好要當我的伴娘，妳可不許黃牛喔！」馨慧突然正經起來，說話的神情也變得不一樣了。
    「中秋節？這麼快？」
    「沒辦法，應未來公婆的要求，說什麼月圓人團圓，我這個做人媳婦的只好遵照辦理嘍！」
　　「我看是妳自己想要早點嫁人吧！」
　　「隨妳怎麼說，反正中秋節那天妳得早早起床陪我去做頭髮、化裝，和我一起進禮堂。」
    「瞧妳說的，好像我要和妳結婚似的。」
    「下一個就輪到妳了。」
    「我等妳的小孩當我的花童。」
    「那得等到什麼時候？青春是不等人的，機會來的時候就要把握，不要太執著。不聊了，我去睡了，晚安。」
    盼盼輕輕地回了一聲晚安，馨慧的聲音還在耳邊迴盪：青春是不等人的，青春是不等人的，青春是……
    她那一點一滴悄悄流逝的青春，竟是憂傷多於歡樂，分離多於相聚，想要擷取完美無瑕的片段，竟一點也不能夠！理想的幻滅，愛情的波折，哎！為什麼不能像馨慧那樣，安份、認命，沒有太多的奢想，沒有太多的憂慮，踏實而又滿足的過日子呢？
　　擁有兩個男人的愛情並不是幸福，反而是一種不幸，不管她選擇誰，或許命運之神早已替她安排好了，她都得背負愛情不専的原罪！
　　盼盼想起星光燦爛的那一夜……拒絕立中的求婚，並不是因為她不想結婚，如果她心中的那個人不曾回來看她，也許她會欣然答應！
　　盼盼又想起了在慕尼黑的守清……曾經以為他們已是各自分飛的孤雁，卻又在颱風夜裡重逢，接續一曲難以終了的樂章。這首斷續起伏的樂曲，什麼時候才會奏出完美的休止符呢？
    夜深人靜，盼盼思前想後，落寞難耐地自憐自艾，不禁慨嘆造化弄人，悔恨輕易地放棄音樂的前途，若是她不在失戀的時候自暴自棄，也許她現在也和守清一樣，站在舞台上熱情地詮釋生命的意義！
    是什麼阻斷了她生命的航程？又是什麼讓她覺得缺憾不平？愛情對她而言真的這麼重要嗎？除了惱人的愛情之外，人生應該還有其他的意義吧！可是生命的意義卻在多變的愛情中黯然失色！
    寂寥的夜最是令人難耐，盼盼一想到兩個禮拜之後，這個屋子裡就只剩下她一人，更覺得淒涼無依！不禁有感而發地提筆，在給守清的回信中，寫著：
    『馨慧要結婚了，真羡慕她有個美滿的歸宿！
    孤雁無棲，夜半難眠，問君歸期難言，我心悽悽何憐？
    琴絃誰撥，情絲誰剪，聲聲無語聲聲催，絲絲難理絲絲連！    盼盼』     《18》•〈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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