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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上期】 17 「盼盼，上車吧！」第二天晚上，盼盼剛下班，立中開著他爸的車等在餐廳門外，一見到盼盼出來，立刻趨向前去。 「去哪兒？」肩上背著小提琴的盼盼，並不期望立中來接她，立中去美國之後，兩年多來她已經習慣了獨來獨往。 「去了就知道！」立中像個紳士般地打開車門，等著盼盼上車。 盼盼不置可否地上了車，不一會兒的工夫，已經遠離了霓虹燈閃爍的市區，在蜿蜒的山路上奔馳。 「立中，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瞧你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經歷過昨天機場的那一幕，盼盼還真有點擔心立中的不按牌理出牌。 「我要帶妳去一個地方，那個地方是我的心靈城堡。」立中一手掌握著方向盤，一手握著盼盼的左手。 「心靈城堡？」第一次聽到感性的字眼從立中的口中說出來，盼盼覺得驚訝，看了一眼駕駛座上的立中。 立中的嘴角微微地揚起，一臉讓人莫測高深的神氣，不疾不徐地說：「我在那個地方藏了一樣東西。」 「藏了什麼東西？」 「現在不告訴妳。」立中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而暗自竊笑。 盼盼並不十分在意立中到底藏了什麼東西，反正到時候自然會知道，她比較擔心的是不知道立中的葫蘆裡賣什麼膏藥，他從來不曾帶她到這樣的荒郊野外，又是這樣的夜半無人的時候，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立中，兩年不見，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是嗎？哪裡不一樣？」 「好像變得很陌生，不像我以前認識的賀立中。」 「噢！真的嗎？我也覺得妳和以前不一樣了。」 「我還是原來的我。」 「妳比以前更漂亮，更嫵媚動人。」 忽然一個大轉彎，立中縮回握著盼盼的手，兩手抓緊方向盤，盼盼有種解脫枷鎖的感覺。 「你在美國兩年竟也學會了甜言蜜語。」 「盼盼，我對妳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誠意的，從以前到現在，到未來，直到人生的終點，我都會真心真意的對待妳，請妳不要懷疑，一點都不要。」立中一字一句地說得真切，如在教堂裡立下誓言。 「我又沒說你對我不真誠，何必這麼認真！」 「我對妳的感情，不容許一絲一毫的懷疑。」 忐忑的心情又添了幾分的凝重，盼盼不願碰觸感情的問題，一言不語地望著車窗外令人不安的一片漆黑。 立中開著車經過一片茂密陰森的樹林之後，他緩緩地減慢車速，繞過一處柵欄，便停車熄火。 立中深呼吸一口氣。然後輕鬆的說：「終於到了，兩年多沒來了，差點兒找不到。」 盼盼跟著立中下車，眼前豁然出現一片廣袤的草原，在燦爛的星空下顯得安詳又寧靜，她屏氣凝神，彷彿連呼吸都會打擾了這恬靜的氣氛。 「盼盼，這裡就是我的心靈城堡，每當我覺得沮喪的時候，就到這裡來，對著滿天的星星說話。妳看，那些星星像不像一個個的守護神，永遠佇立在那裡，等待著聆聽妳對它說的話。」立中一骨碌地就躺在草地上，一點也不在乎露水霑濕了衣服。 盼盼也在草地上坐了下來，星光在她的眼眸中閃爍，驅散了對黑暗的恐懼，靜謐舒適的氛圍消除了一路上的疑惑不安。 「你怎麼知道這個地方？以前為什麼沒帶我來過？」盼盼似乎責怪立中一人獨享如此美好的情境。 立中忽然正襟危坐，拉著盼盼的手說：「以前我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城堡，只屬於我一個人所擁有，以後我要和妳一起分享，這是我們兩人所共同擁有的世界，盼盼，今天我帶妳來這裡，是為了要讓妳看看我的心，它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永遠守護著妳，為妳綻放恆久不變的光芒。」 「去了一趟美國，非但變成了陌生人，還成了詩人，你在美國到底學些什麼？我看你的碩士學位乾脆換成諾貝爾文學獎好了。」盼盼半開玩笑的說，趁勢縮回被立中緊握著的手。 「盼盼，和妳分開的這兩年，我體會到了妳對我的重要，我不是陌生人，也不是詩人，我是要與妳長相厮守的愛人，要和妳分享我生命中的每一刻。」 盼盼眼中的星光迷濛了，立中說的話在寂靜的空氣中迴盪，宛如從對面山谷傳過來般的遙遠。 一個靈光乍現的念頭浮現，盼盼叫了聲：「等一下」後，即往立中的車上跑過去。 立中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情緒，正準備對盼盼訴說心中的萬千柔情，卻被盼盼的一聲「等一下」給堵了回去。仍在不明就裡的當頭，只見盼盼已把小提琴架在肩上，優美的音符隨即低吟輕唱，聲聲婉轉，聲聲悠揚。 盼盼對著天上的星星深情無限地拉奏，彷彿只有它們聽得懂；遙掛天際的星子不停地眨眼，回應盼盼的深情。 沒有月亮的夜空，更顯出星辰的光耀，隨著音符的傳送，盼盼覺得離星星越來越近了！離心中的那個人也越來越近了！ 一曲終了，盼盼向滿天的星星行了一個屈膝禮，結束一場完美的演出，星星眨眨眼，代替轟然雷動的掌聲。 這個時候，立中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當他打開盒子時，一道亮燦燦的光芒閃耀，彷彿天上的一顆星子掉在盒子裡。他拿起那顆掉落的星星，款款深情地說：「盼盼，這就是我藏在這裡的東西，也是藏在我心裡的許諾，我要在星星的見證下，給妳一生一世的幸福。」 正當立中要把那只鑲著星星般的鑽戒戴上盼盼的手的時候，盼盼突然掙脫立中的手，滿臉尷尬地說：「你……你是在向我求婚嗎？」 「是的，盼盼，答應我，在星星的面前答應我成為我的新娘。」 立中又想將戒指套在盼盼的手上，盼盼本能地將手縮放在背後，好像有話要說，卻又說不出口。 「妳不願意！」立中終於覺悟到這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盼盼根本不願意和他共度此生！ 「我……立中，你才剛從美國回來就要我嫁給你，難道你不覺得太突然嗎？你連我的父母都沒見過，我也完全沒有心理準備，連考慮的時間都沒有……」 「我以為妳等著我回來做我的新娘……」 「你以為，什麼都是你以為，為什麼你總是這樣的自以為是？昨天你為什麼不先告訴我你的父母要去機場接你？你以為這樣安排我和你的父母見面我會高興嗎？立中，當你決定這些事情的時候，為什麼不先考慮我的感受呢？」盼盼將心裡的不滿一吐為快，說完之後卻又覺得不好意思，「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覺得太突然了，我才剛畢業，你也才拿到學位，是不是應該先找份工作，等生活安定下來才談結婚的事？」 立中沮喪著臉，無辜地說：「愛情的結果不就是兩人走入結婚禮堂嗎？這是早晚的事，莫非妳不願意和我一起度過下半輩子？」 「婚姻除了愛情之外，還有其他重要的因子，你是個男人，應該比我更清楚，如果沒有經濟基礎，怎麼組織一個家庭呢？」 「這些都不用我擔心，家裡早就替我安排好了，等當完兵回來就到我爸的建設公司上班，這也是我讀工程的目的，我希望在當兵以前把妳娶回家，以免在部隊裡天天記掛著妳。」立中始料未及盼盼會拒絕他的求婚，受挫的滋味真不好受。 「可是我卻還沒準備好，我的人生才要開始，不想那麼早嫁人。」盼盼仰望星光點點的夜空，不禁慨然而嘆，其實她何嘗不想要有個歸宿呢？可是在那遙遠的天空的那一邊，還有一個人在等著。「天上的星星啊！若是你懂得我的心，是否能告訴遠方的那個人，告訴他我在天的這一方等待著他！」盼盼的心中吶喊著。 「盼盼，我知道這兩年來妳並沒有交別的男朋友，妳為什麼不願意嫁給我呢？」立中在心裡不停地吶喊著：「為什麼？」他是喊給天上的星星聽，「星星啊！你們是我最好的朋友，為什麼不告訴盼盼我是真心的愛她？為什麼不教她答應嫁給我呢？」 「我……」盼盼看到了立中眼神中的渴望，不忍潑他冷水，溫和的說：「我只是說還沒準備好，才剛離開校園，我想先找份工作，結婚的事，以後再說。」 「那我還是有希望嘍？」 盼盼沒有回答。輕易的承諾容易令人受傷，她不願傷害愛她的人，也不願自己受到傷害！ 天空忽然閃現一道轉瞬即逝的光芒，盼盼驚訝地叫道：「流星！你看，是流星耶！」 盼盼興奮得張大了嘴，立中忽一傾身，溫暖濕潤的舌尖伸進了盼盼的嘴裡，她躲避不及，雙唇被緊緊地吸引住，溫熱的感覺頓時流遍全身，她的身體像被融化似地癱軟無力。 敏銳的神經感受到強烈的撫觸，盼盼依偎在立中的懷裡，任由立中激越地吻著，忘情地撫摸著。滿天璀璨的星光，迷眩了她的眼睛；耳畔輕拂的風，搧惑了她寂寞已久的身體。 立中像著了火似地難以壓抑熊熊燃燒的熱情，整個人撲在盼盼的身上，強而有力的手在盼盼的身上游移著，不知不覺地解開了盼盼的衣釦，閃閃星光下，一抹酥胸依稀可見，更加撩起了他強烈的慾念。 在慾望到達頂點的那一剎那，盼盼突然驚醒，她使勁地推開立中，起身穿好衣服，立中猶一臉錯愕地躺在草地上，「怎麼了？盼盼。」 「起風了，我覺得好冷，我們回去吧！」盼盼說完，拿起小提琴就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立中狼狽得像被澆了盆冷水似的，落寞地發動引擎，一言不發地踩足油門，在蜿蜒漆黑的山徑中奔馳。 《17》•〈未完待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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