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pgift118.gif (25529 個位元組) 小說世界 1309
 人不能回到過去,必得繼續他的程途,回頭是無用的,除非為了看看我們經過的地方,看看我們住過的屋頂上的遠煙裊繞,在往事的霧氛中裊裊散去.........。但和昔日的心情隔離最遠的,莫如幾個月的熱情,大路上拐了一個彎,景色全非,我們好似和以往的陳跡永訣了............。


 
   【編者按】獨具魅力超高人氣的女作家鍾瑞琴的小說 :「金色年代」自本期開始連載。這是一部樂而不淫哀而不傷讀來很有感覺的作品。歲月雖然消逝,仍然可以在字裡行間捕捉那一份金色年華的美麗情懷。〈按:鍾小姐現居台北市文山區,任職於報社,筆名「將將」。 請參閱「讀者、作者、編者」將將之著作介紹〉



   


【作者附函】
日期: Thu, 5 Oct 2006 13:37:50
寄件者: cathy185@ms22.hinet.net
收件者: mr102714520@yahoo.com.tw
主題: 將將的問候

張大哥中秋節快樂!
    誰家玉笛暗飛聲,散入東風滿洛城;此夜曲中聞折柳,誰人不惜故園情。如此的情懷,寫了「金色年代」,已是許久以前的事了,時逢中秋,不禁想起故人!
    近來可好?在中秋節前夕,獻上深深的祝福!
            晚 鍾瑞琴敬上

夾帶檔案:金色年代.doc (371k)




      楔子

    紅彤彤的落日在海平面上緩步輕移,染紅了天邊的雲朵,染紅了盪漾的波浪,也染紅了兩行晶瑩的淚痕。
    盼盼在西子灣的海灘上拉著小提琴,削瘦的臉龐閃著淚光,那個讓她流淚的人就像那輪遠在天邊的落日,和她相隔萬里,她的手觸摸不到,於是她對著無垠的大海拉奏出思念的琴聲,希望在海的那一邊的那個人能夠聽見。
    「他聽得見嗎?大海呀,狠心離我而去的那個人,聽得見我的呼喚嗎?」盼盼在心裡吶喊著。
    波光盪漾的大海沒有回答,只有潮來潮往的浪濤聲在盼盼的耳邊迴盪著。
    盼盼想起那個人狠心地將她拋棄,毫不留情地就從她生命中消失,彷彿他們不曾相戀過!
    他們那一段用琴聲譜出的戀曲,在這個充滿海的味道的城市留下的點點滴滴,隨著琴聲不斷地在盼盼的腦海中浮現,她越想越激動,越拉越急促,海的聲音和小提琴的聲音交織出一首令人蕩氣迴腸的狂想曲。
    忽然迸的一聲,琴聲嘠然而止,小提琴的第三根絃斷了,只剩下海浪聲孤獨地呼喊著。盼盼頹喪地坐在沙灘上,任由迎面而來的海風吹乾她臉上的淚痕。
    許久之後,她拆下那根斷了的琴絃,在沙丘上找了一塊大石頭,將斷絃壓在石頭底下,「守清,我把你深深地埋在我的心底。」



      1

    冬天彷彿永遠都過不完似的,即使寒假已經結束了,午夜的街道仍然吹襲著令人瑟縮的刺骨寒風,行道樹在昏暗的街燈下抖落幾片凋殘的枯葉。
    春天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就是遲遲不肯露臉。
    殷盼盼揹著她的小提琴,在寒風中哆嗦著。
    站在人行道上的她,不時地伸長了脖子注視著前方的來車。這樣的動作持續了十幾分鐘,她漸漸地失去耐性了,憤怒的情緒一觸即發,她告誡自己不要生氣,賀立中只不過是遲到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她越等越氣,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禁又多了一份擔心,深怕賀立中騎摩托車出了意外,一顆心就這樣在寒風中七上八下的擺盪著。
    就在她正想招輛計程車自己回家的當口,一輛摩托車的前燈向她閃了一閃,賀立中終於出現了!
    「你知道我在這裡站了多久嗎?你讓我像個瘋子似地站在這裡吹風,這算什麼?」殷盼盼對自己說好不發脾氣的,但一見到賀立中就控制不了,心頭的一把火熊熊地燃燒著。
  「又不是故意的,妳發什麼火嘛!」
  「不是故意的,你明知道我什麼時候下班,為什麼讓我等這麼久?是你自己要來接我的,又不是我強迫你來的,以後我自己回家,不用你來接。」盼盼越說越氣,怒吼的聲音在寒冷的空氣中迴盪著。
  「我睡過頭了嘛,這麼冷的天氣我還不是來了,沒必要生這麼大的氣吧!上車吧!」
  「我自己叫計程車回去,你走吧,以後你也不用來接我了。」
  「幹嘛呀,又不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不過是晚了幾分鐘,有必要這樣嗎?」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早就跟你說過我自己可以回去,何必每次都搞得你我都不高興,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擔心什麼?我不是好好的在這裡!」
  殷盼盼氣得說不出話來,又為自己的壞脾氣感到自責,不知怎麼的,脾氣一上來的時候就一發不可收拾。平時的她,不是這個樣子的,也不會在別人面前無緣無故的發脾氣,唯獨對賀立中,常常為了一點小事情就擺臉色給他看。他們是親密的戀人,是彼此深愛著對方的,莫非這就是愛之深責之切嗎?
  「對不起嘛,是我錯了,不應該讓妳等那麼久,下次不會了,趕快上車吧!」賀立中雖然被盼盼的無名火燒得心裡也點燃了一把火,但他明白若不先認錯道歉的話,無法平息這一場爭執,於是他一手拉著盼盼的臂膀,一手將安全帽戴在盼盼的頭上。
    盼盼激動的情緒猶未平復,想要掉頭就走,卻又狠不下心,不情不願地跨上賀立中的摩托車,直挺挺地坐著。
    「抱好哦!」
    盼盼不理會賀立中,兩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一臉的寒霜,宛如一隻高傲的天鵝。
    賀立中拉起盼盼的雙手往自己的腰間環繞著,「抱緊了,摔下去我可不負責哦!」
    盼盼不再無謂的反抗,順勢環抱著賀立中的腰,她知道再僵持下去也不能改變什麼,下一次他還是照樣遲到。
    摩托車的引擎聲在寒風中嘶吼,隨著車輪的滾動,逐漸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盼盼,今天怎麼那麼晚才回來?是不是和賀立中去吃消夜了?也不帶一份回來,真小器!」盼盼的室友黃馨慧在客廳裡看電視,她們共同租了一間兩房的公寓。
    「什麼吃消夜!我吃了一肚子的氣和一肚子的寒風。」盼盼缷下肩上的小提琴和背包,像洩了氣的皮球似的往沙發上一歪。
    「怎麼?他又遲到了?」
    「可不是!害我像個瘋子似的站在路上等了老半天,真氣人!」
    「又吵架了?」黃馨慧和盼盼從大一就住在一起,已經一年多了,看慣了盼盼和賀立中的吵吵鬧鬧。
    「乾脆分手算了,免得被他氣死。」
    「妳捨得?算了吧,你們兩個好的時候像強力膠似的黏在一塊,分手?我看只有等下輩子嘍!」
    盼盼說的只是氣話,並不是真的想要分手,和賀立中交往快一年了,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有一種甜蜜幸福的感覺,但有時候卻又覺得他很遙遠,宛如夜空中的星辰那般的不可依靠。
    「妳真的這麼覺得嗎?我和他真的能一輩子在一起嗎?」盼盼明著問馨慧,暗地裡卻是在問自己。
    「難道妳不這麼認為嗎?」馨慧露出狐疑的眼神。「賀立中真是可憐喔,每天頂著寒風去接妳,非但要看妳的臉色,現在恐怕要失戀嘍!」
    「妳說什麼呀,我又沒說要離開他。」
    「我可不管你們分不分手,這麼晚了,我要去睡了。對了,有妳的信。」馨慧打了一個呵欠,逕自進房睡覺去了。
    盼盼在茶几上看到一封航空信,是從家裡轉寄過來的,寄件人地址上用英文寫著「慕尼黑」,盼盼凝視著信封上的字跡,許久才回過神來。
    她仔細地拆開緊黏住的封口,微微顫抖的手謹慎地取出薄薄的信箋,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第一眼先看信尾的署名,「江守清」三個字赫然出現眼前。
    「是他,真的是他!」盼盼分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是驚?是喜?還是悲傷過後的餘恨猶存?她靜靜地看著江守清寫給她的信,鎖在記憶盒中的往事,在字裡行間慢慢地開啟……

《1》•〈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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