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pgift118.gif (25529 個位元組) 小說世界1004
人不能回到過去,必得繼續他的程途,回頭是無用的,除非為了看看我們經過的地方,看看我們住過的屋頂上的遠煙裊繞,在往事的霧氛中裊裊散去.........。但和昔日的心情隔離最遠的,莫如幾個月的熱情,大路上拐了一個彎,景色全非,我們好似和以往的陳跡永訣了............。


長篇小說連載  
sspgift157.gif (37057 個位元組) 蛹化飛舞〈12〉 鍾將將
    文奎音樂糸畢業之後就考上某個樂團的第二小提琴,每天都要參加團練,在家的時間不多。蝶舞結婚之前在一家保險公司處理行政業務,結婚之後,文奎堅持要她辭去工作,留在家裡幫忙家務。
    婆家有公婆、有小叔小姑,每天光是洗衣做飯就把時間佔滿了,她的衣著不再典雅亮麗,她的容顏不再光澤紅潤,這才深深地體會到她的婚姻並不是讓她灣靠的避風港!
    滿頭大汗地做了一桌子的晚餐,剛解下圍裙還未坐定,婆婆就老實不客氣地說:「蝶舞,今天是星期幾?」
    「星期五。」
    「妳明知道今天是星期五嘛,為什麼還煮那麼多肉,要我告訴妳多少次妳才會記得?我們是信奉天主教的,守齋是不能吃肉的妳不知道嗎?」
    「媽,對不起,我忘了。」
    「是真的忘了還是故意的?」
    蝶舞低下了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好了,吃飯吧,肉留著明天再吃也一樣嘛!」公公是一所小學的校長,平常話不多,今天終於幫蝶舞說話了。
    「當然不一樣,不能吃肉就不能煮肉,怎麼會一樣?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嫁過來這麼久了,連這點都做不好,其他的更不用說了。」
    「別說了,吃飯!」公公發出嚴厲的聲音,婆婆這才舉起筷子,靜靜地吃她的飯。餐廳裡鴉雀無聲,沒人敢再多說一句話。
    蝶舞收拾好碗筷,洗完澡,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回到房間正想好好休息,文奎竟興師問罪似地:「看妳做的好事,存心要讓爸媽吵架是不是?」
    蝶舞一時氣結,說不出話來。
    「妳是我的老婆耶,竟然讓我在父母弟妹面前丟臉。」方文奎指著蝶舞的鼻子辱罵。
    「既然我是你的老婆,你媽罵我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幫我說話?你不是答應我媽要好好照顧我的嗎?為什麼每次你媽罵我的時候你一句話都不敢說?連私底下安慰我一聲都沒有。」
    「是妳自己做錯事,我能說什麼?」
    「我那裡做錯了?是你們家的規矩太多了,守齋不能吃肉卻可以吃魚,我那記得這麼多。」
    「是妳的心不在這裡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要我明說嗎?還是心照不宣比較好吧?」
    蝶舞越來越覺得迷惑,不知道方文奎為什麼對她有這麼多的不滿,這個曾經對她百般溫柔體貼的男人,結了婚之後就漸漸的變了,她到底哪裡做錯了?
    「請你說清楚,我做錯了什麼?」
    「妳不該嫁給我,既已嫁給了我,就不該想著別人。」
    「我沒有想別人,沒有。」蝶舞嘶吼著,不只說給方文奎聽,也大聲的說給自己聽,心中是否有其他的人,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妳是性冷感嘍!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我的身體是有感覺的,何必自欺欺人!既然還愛著那個人,為什麼嫁給我?」
    方文奎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根根尖銳的針,刺痛她的心,那顆已經被何偉傷得千瘡百孔的心,被文奎再一次揭開尚未結痂的傷疤,傷痛再一次在胸中翻騰!
    生命的旅程是一條單行道,不能回頭,不會重複,蝶舞隱約意識到自己走進一條死胡同。一個無法取悅公婆、無法得寵於丈夫的棄婦,大概就是像她這個樣子吧!
    多麼懷念如蝴蝶般飛舞的日子,她發誓不再想起的芭蕾舞、不再想念的人,卻是她此刻最想要擁有的,經歷過婚姻生活,才發覺竟然做了一個愚蠢的決定!
    在矛盾中任他日昇月落,憂鬱總是沒來由地驀然襲上心頭,時而悶悶不樂,時而驚恐莫名,興奮的時候唸唸有辭,哀傷的時候沉默不語,一股無處排遣的情緒淤塞胸臆,天空是晦暗的,世界是冷漠的,一切都走樣了!
    蝶舞放任自己的思緒在過去與現在之間遊走,在回憶與現實的邊緣跳躍,不再假裝,不再偽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也是一種純真嗎?
    直到一個小生命的誕生,把蝶舞推回軌道上,已為人母的她,領悟了被需要的感覺,她不能再痴痴儍儍地隨著情緒走,她要用她全部的愛呵護著她的寶貝長大。
    「文奎,等寶寶長大送他去學芭蕾舞好不好?」
    「芭蕾舞?有沒有搞錯啊,寶寶是男生吔!」
    「男生也可以跳舞呀,誰說男生不能跳舞?」
    「別人家的男生可以跳舞,我們家的不行,寶寶將來是個音樂家,他會跟他老爸一樣,音樂才是他該走的路。」學院派的文奎已經替兒子安排好了他的人生。
    「若是寶寶不喜歡音樂呢?是不是應該讓他做自己喜歡的事、走自己的路?」
    「什麼喜不喜歡?要在這個社會上爭得一席之地,不是光憑喜歡就能做到的,看看妳自己,妳不是喜歡芭蕾舞嗎?現在呢?美麗的天鵝變成醜小鴨。」
    「你說什麼?我不是天鵝,也不是醜小鴨,我是蝴蝶,美麗的蝴蝶……」蝶舞忽然變得歇斯底里,潛藏著的因子竄出腦門,一時失控,把梳妝台上的雜物揮掃了一地,一瓶化妝水差點打到寶寶的頭,鏘鏘的聲響把寶寶嚇哭了。
    蝶舞摀著疼痛欲裂的頭,任由寶寶在床上不停地哭鬧,她彷彿掉進一個巨大的漩渦裡,隨著激流不斷地旋轉,無論她如何使盡力氣,就是浮不出水面,她努力的喘息著,呼喊著……
方文奎被這突來的狀況嚇傻了,不知道該先制止蝶舞瘋狂的舉動,還是先保護兒子!
    「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婆婆聽到孫子的哭聲,趕緊衝進兒子的房間,一把抱起哭得聲嘶力竭的寶貝孫子。
    「你們在幹什麼?把小孩子嚇得這樣。乖,不哭喔,乖,奶奶抱抱,奶奶疼哦!」
    「走開,走開,不要拉我的腳,壞人,魔鬼,走開……」蝶舞不停地揮動雙手,說些別人聽不懂的話。
    「文奎,蝶舞怎麼了?」婆婆看到這種情形也嚇到了。
    「我也不知道,幾分鐘前還好好的,忽然就變得這樣。」
    「是不是得了失心瘋啊!我看把她送醫院好了,萬一傷害到寶寶那可不得了。」
    「她又沒有生病,為什麼要送醫院?」
    「我說的不是身體不舒服,是心病。」
    「媽,妳是說她得了精神病?」
    「你看她這個樣子像不像精神有問題?以前我就覺得她怪怪的,常常喃喃自語,恍恍惚惚的,為了寶寶的安全,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寶寶是她生的,她不會傷害他的。」
    「小心一點總是好的。今晚寶寶跟著我睡,我可不放心我的小孫子。」
    婆婆把寶寶抱回自己的房間,蝶舞慢慢地安靜下來,跌坐在牆角邊,怔忡地望著天花板。
    文奎把蝶舞扶到床上,幫她蓋好被子,心裡覺得好惶恐,他心目中的白天鵝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蝶舞,妳到底怎麼了?」
    蝶舞好像沒有聽到文奎問她的話,只一味地傻笑,她又躲進那個自己織缠的心繭裡,聽不到外面的聲音,看不到文奎的臉。
    第二天早上,蝶舞醒來發現寶寶不在房裡,「寶寶呢?」
    「在媽房裡。」文奎正在更衣,準備上班。
    「噢,那我去做早餐。奇怪,寶寶怎麼會在媽房裡!」
    「蝶舞,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去看醫生?」
    「我很好啊,只是有一點頭重腳輕的感覺,為什麼這樣問?」蝶舞好像完全不記得昨晚發生過什麼事。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妳精神不太好,隨口問一聲。」
    「咦!怎麼忽然關心我了?」
    「昨晚我想了很久,是不是我對妳不好,妳才會那樣?」
    「我昨晚怎樣?」
    「妳……」文奎欲言又止,看蝶舞的樣子好像忘了昨晚的事,還是別提了,萬一她又無緣無故的發脾氣,豈不一大早又弄得一家人不好受!
    「我到底怎麼樣嘛?你說呀!」
    「我是說妳昨晚好像很累的樣子。」文奎隨便找一句話搪塞過去。
    「是啊,我現在還是覺得很累。」
    「那就再睡一會兒吧!我上班去了。」
    「不行,我得去做早餐,不然媽又要唸我了。」蝶舞拖著虛浮的腳步走出了房間。
    步履輕盈如蝴蝶飛舞的蝶舞不見了,高傲優雅的天鵝不見了,莫不是煩瑣的家事使她變了樣?抑或是他給她的愛不夠,方文奎看著穿衣鏡裡的自己,幡然省思蝶舞為什麼願意嫁給這樣的自己?憑著她的美貎和舞蹈造詣,要找一個比自己更好的對象太容易了!
    回想起和蝶舞交往的三、四個月裡,她平淡如水的態度,感覺不出一絲絲戀愛的熱情,是他自己一頭熱地傾注所有的感情在她身上,愛情是盲目的,看不穿對方的心,他也從來沒有問過蝶舞愛不愛他,只要他愛她就夠了!而今想想,是他太自私了,自私得想要把她佔為己有,卻不考慮她是否願意被擁有。
    可是為什麼蝶舞願意嫁給他呢?當時似乎感受得到她的情緒低落,但並不怎麼在意,也不在意她是否快樂,當他向她求婚的時候,沒有驚喜,沒有感動,只有冷冷的一句:「好吧」,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結婚之後才發覺蝶舞的心裡住著一個人,那個人絕對不是他!床上的蝶舞連迎合都做不到,更別說擁抱熱吻,她只是緊閉著雙眼,任由他在她身上予取予求,卻偶爾聽到她在夢裡呼喊著:為什麼不再愛我?為什麼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不當初的遺憾! 【待續】


        鍾將將的新書出版:
哈囉!朋友們:

    與大家分享一個好消息:女作家鍾瑞琴的新書已於2004年元月出版。〈按:鍾小姐現居台北市文山區,任職於報社,筆名將將係鍾小姐最親愛的寶貝─白色的馬爾濟絲小狗的名字。〉
■書名:琴聲情深
作者:將將
■出版:法蘭克福國際工作室
■郵政帳號:19460372  戶名:法蘭克福國際工作室
■總企劃:優秀文學網〈
http://www.yoshow.com.tw/〉
總經銷:成信文化事業有限公司〈電話 02-22496108〉
■定價:
170
自序摘錄:
    經營愛情像喝一杯咖啡,加一點糖,喝起來比較順口,再加一點奶精,會更香濃;每個人都可能在感情的路上跌倒,往往失去之後才發覺輕易地就讓最珍貴的溜走,如果當初能夠多珍惜一點,多付出一點,就像喝咖啡一樣,加一點糖,加一點奶精,味道就不一樣了!這是我在寫琴聲情深的過程中,想要表達和自我反省的一點。.........
    其實寫作對我而言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在寫作的過程中,我不斷地回想曾經經歷過、在我周圍發生過的事,咀嚼回味那些憂傷或是快樂的往事,常會令我擲筆而嘆,如若時光倒流,人生可以倒帶的話,必定是不同的局面!很多人都有悔不當初的遺憾,前人走過的足跡用文字留下印記,就是希望後人不要重蹈覆轍,我並沒有這麼偉大,但也期許琴聲情深這本書能夠給讀者一個感觸──珍惜眼前所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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