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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的早晨五點鐘
Handsome
阿斗雜記〈之十二〉
〈編者按：阿斗是作者大學時的綽號〉
曾看過一部影片，影片的開頭照出一片清晨微明的天空下，一間屋子燈火通明、屋內聚滿了人，都跪在地上禱告。遠遠地傳來像蜜蜂飛翔的嗡嗡聲音，背景的歌聲響起：「中國的早晨五點鐘，傳來祈禱聲。」心想這是真的嗎？還是演戲而已？這次親自探訪中國的教會，才見到這是真的。主日清晨崇拜以前，教會已經聚集了一大群弟兄姊妹，全部跪在地下，同心禱告。帶領的人一次又一次的說出禱告的主題，大家情詞迫切地同聲向神呼求。整個過程持續一個多小時。我與大家一同跪在地上，禱告的聲音被眾多的禱聲掩過。心被週圍兄姊火熱的心感染。彷彿走進前述的影片之中。
這裏是宣教士戴德生一百五十年前走過的土地。長老告訴我戴德生曾來這城市三次，當地教會的基礎相當深厚，經得起多次攻擊而沒有被打倒；經歷多次戰火的洗禮、及外在的逼迫，教會沒有消失，反而更加茁壯。整個中國的基督徒，從一九四九年的八十萬增長到今天的八千萬，這個數字一點也不誇張。沿海一帶教會十分興旺，有的地方甚至是一村一教會。一百五十年前戴德生種下的福音種子，今天得以看到果實。人為的方法沒有辨法限制神的作為。中國基督徒在苦難中經歷神的保護與安慰，對神的渴慕更加熱切。
接下來一小時是詩歌敬拜。有感動的兄妹自由上台領詩，全體會眾唱詩相當釋放。禱告與詩歌交替進行，大部分的歌我都很熟悉。詩歌是歷代基督徒寶貴的遺產，藉著通信的方便。詩歌普世廣泛的流傳。我們唱本地作的迦南詩選，他們也唱外地作的讚美之泉。熟悉的音樂響起，拉近了彼此的距離。我在前一天向一位老弟兄學會了兩首當地的歌曲。沒想到他拉我上去與他一同領詩。我用剛學的本地話帶大家唱，全體會眾熱情拍手同唱，那歌聲令我終生難忘。
主餐也是一小時。領主餐前，全體會眾跪在地上認自己的罪。再一同起立領受餅、杯。牧者走到會友面前，將餅一片一片掰開遞給眾人。全體會友共飲一杯，也是由牧者舉杯到會友嘴前喝。這與我過去我領主餐的方式非常不同。更感人的是許多老弟兄、老姊妹。恭敬地雙手捧著餅，淚流滿面。主的愛摸到了他們的心。想起我平時主餐時的隨便，深感慚愧。
主日信息足足一個半小時。這在我原住的地方，恐怕早就不耐煩而怨聲連連了。由於是最後一天，許多兄姊跑來找我禱告。有心臟病的一位大哥、從五樓掉下來頭摔傷的小弟、功課不好的中學生。我沒有醫病的恩賜，但在此時此刻也只能拉著他們的手，鼓勵他們、為他們代禱。
有四、五位兄姊犧牲主曰崇拜，在廚房為我們預備食物。他們被稱為馬大弟兄、與馬大姊妹。讓其他兄姊當馬利亞，自己甘願在廚房操勞，真是感謝他們。每次吃飯總是滿滿一桌，還不斷為我夾菜，他們好客真是出了名的。飯後總有服事的姊妹遞上毛巾，我連聲道謝，她馬上說「感謝主」。謙卑有禮是當地的傳統。
吃完午飯之後還有三小時聚會，卻是我要離去的時候了。大家唱起：「我祝願神的僕人平平安安,
忠心耿耿剛強壯膽；我祝願神的僕人彼此相愛，齊心合力看守葡萄園。主的日子近了近在眼前，你看那空中南飛的大雁；枯草發青，河流潺潺，冬去春來又一年。」我從會堂後方離去，回頭向他們揮手：「弟兄姊妹再見了！」眼中充滿了淚水。
一路上我心裏想著，冬去春來又一年，我明年什麼時候再回來呢？到時候，我又拿什麼來餵養大家呢？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再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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