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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假週 鄭美伶 【作者簡介】 作者是一位妙齡尚待字閨中，喜歡閱讀，很會繪畫，很會唱歌，很會寫新詩和散文「像風一樣的女子Million」電子報的主人，本名鄭美伶，目前擔任美術老師。 【度假週】 沒有驚動人的情況下，我悄悄地辦了住院，自己拎著行李、自己進開刀房。 稍微麻煩一下的，就只有剛開刀那兩天請妹妹和母親來幫忙；所以關於我身上膝蓋韌帶重建的手術(和右肩鎖骨拔鋼丁)，也只有家人知道。 不想麻煩任何人的心情較往年更甚。 開刀對我來說是小事，讓人還特地來看我更是說不過去，於是我選擇沉默。 (我想以後若再有機會開刀住院，也許我會完全都隱瞞也說不定。) 住院的時候，我買了幾朵玫瑰和姬百合，病房內的空氣也因此改變了；既然這一次自己可以控制進行手術的時間──不再是出於意外，那，我想整理好我自己，打扮的美美的住院度假去。 帶了聖經、書籍、音樂cd、盥洗用品，也帶了衣物和課本，林林總總的行李，只用一個行李袋完成。 現在我才想到，其實我真正需要的行李是不多的，就像要搬遷時，我整理出了一堆物品，同時也丟棄了一堆。 【逞強】 感謝上帝，手術很順利。 我的翁醫師幫我「站台」開了六小時的刀，膝蓋內視鏡和修補的過程一定讓他近視增加了幾度。呵∼ 拉一條較少用到的韌帶去補我的後十字韌帶，感覺上是一個麻煩的工程。 感謝上帝，手術後幾天我只有昏昏沉沉的倦怠感，傷口不痛。 醫生護士們覺得怪奇，真的不痛？ 真的。也許是我忍受痛苦的耐力較高吧。 第二天早上，甚至有一個衝動直接就要翻身下床，我還以為我右腳沒動過手術哩！不過醫生大人也很慎重的跟我說，不要太逞強，住院期間講了三次。 (我承認，因為不痛，所以我會很想勤勞的走動。) 【嘆息】 第三天我開始拿柺杖走路。 膝蓋是不能彎的，所以走路得使用柺杖來幫助行走，我問醫師，何時可以不要用柺杖？ 醫生回答我，為了膝蓋復原的好，需要兩個月。 天……我照顧自己的一雙腳就氣力不足了，現在要一起照顧四隻腳…… 復健醫師來教我使用柺杖的方法，沒多久我就抓到要領，我也學習了如何上下樓梯，也許假以時日，我還會玩「柺杖花式」哩，什麼旋轉幾圈啊之類的。 【友誼】 不想歡讓人知道我自己住院的消息，實在是因為我懶惰了，因為每次有人來探病，我都得鼓起精神來娛樂看我的朋友們，讓他們聽完我的住院內容報告，然後放心又愉快的回家。 這次，實在是累了，也許舞台劇可以停映一回。 不過，自己雞婆個性難改，住院中也開始娛樂起護士們，也許是因為我自己也從事過醫療的工作，週遭也有幾個朋友是護士，切入的談話話題多了一些，說真格的，相對於我私底下的自閉性格，很多人很喜歡我這陽光開朗的另一面。 住院中獲得了這些照顧我的護士們的友誼，其中有一位，我們的相處就像多年的好友一般，哈啦起來還真的是挺愉快的。 【卡片】 住院度假要結束了的那兩天，我用彩色色鉛筆畫了幾張卡片，送出前還在醫院裡還拍了照片存檔(電子報上圖)，這些預備要送給照顧我的護士們；感恩是一個很好的習慣，我要謝謝她們的照顧。 當然我也很公平，醫生大人也有，不過是高級一點的裝框紙雕作品，謝謝他的細心，雖然醫生大人話不多，但是做事認真又謹慎，還對我說，妳什麼時候要出院妳自己決定。 好大的恩寵。 所以，我在送他的作品後寫上一些感謝話，還有一句：「珠玉無語，不掩其華。」 這是醫生大人給我的感覺。 比較起去年的醫療狀況，長庚的醫護及對病患的衛生教育，是比往年更有提升。(也許是因為今年有了星巴克，也多得了我一分。) 相對的，醫生護士們也比較辛苦了；我的醫生大人每天早上七點到我床前巡視我的傷口，確實有許多改變。 (出院前還和我這區的護理長聊天，醫療現狀和改善是我們的話題。) 【臉紅】 有一次被我的麻吉護士看到我在畫圖，馬上受到逼問，好吧，就是這樣。馬上我就接到我這朋友的請託，幫忙畫髖關節的一些圖畫，讓她可以在提出升等報告中添一些分數。 換過人工髖關節的病人啊，在手術後三個月內有一些動作是不能做的，像坐著時，不能坐矮椅或軟沙發椅，還有一些禁忌的事項要注意。 麻吉護士惠芳啊，要我畫的不只是注意事項的標示圖，還要我畫換過人工髖關節的病人的「性生活寶典」。 哇咧，要畫嘿咻圖！ 哇咧，要畫嘿咻圖！ 哇咧，要畫嘿咻圖！ 真是一個挑戰，這這這∼∼∼真讓我躍躍欲試啊！ 於是出院前一天晚上，我對照著黑白影印的簡筆圖，一筆筆的畫出男女嘿咻(感謝南方公園卡通的形容詞)的時候的姿勢，因為有一些動作，換過這個關節的病人並不能作，會脫臼。 這樣說來，換過人工髖關節的病患們真是減少了很多嘿咻時的樂趣。 所以出院前一天晚上，我就在害羞又好奇的筆畫中，去體驗嘿修時的姿勢，這種圖畫要求是要精確一些，而且是全身鏡頭(哈)，還彩色的捏。 畫完這份圖畫後，我真的對這些事情有進一步的了解；突然間覺得當個人類真有意思！ 【孤獨又自由的】 出院了，就代表是我沒有人照顧的時間的開始。 至少，早晨不再有護士們來幫我清潔傷口，定時三餐拿藥給我吃，回家一切得靠自己。 有點捨不得被照顧的感覺，但是又欣喜自己擁有的自由。 結果，回家第二天我就丟下了柺杖，還跑去上了一堂課。 吃藥也不太準時，因為用餐時間也不准時……於是，一出院就開始犯規。 昨天晚上，我正在使用「單腳芭蕾舞」姿勢坐在椅子上在浴室裏洗澡， 一個要站起來的時候，不小心一滑，整個人都跌在地上了。 好家在我屁股肉多，也好家在右膝繃帶沒有弄濕、沒撞到傷處。 唯一受傷的，是我的自尊心；因為花了十分鐘才站起來…… (有時候，我也不是那麼喜歡孤獨和自由的。尤其時這個時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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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天地 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