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散文天地 0603 |
| 寂寞上了心 水月 我是個不缺男生運的女孩。 雖然我的性格構造有問題，樣貌稱不上大美人，身材不怎麼好，不過愛情總是和我脫不了關係。不管苦戀、單戀、相戀和被暗戀都試過了，我也不會白白錯失這些珍貴的經驗。 我像花癡一樣的四處投射過剩的感情，也白白接收人家對我送來的「明示暗示」，畢竟不收白不收，難保將來沒有利用價值…對，這是短暫快樂，長期令人痛苦，但我總不忍心丟棄。 我以為近年來不打扮、不化妝、十年如一日的不修篇幅土氣樣不會有吸引力，反正我就是極平凡的女孩一個，現在的模樣只會嚇走人而已。 最近卻惹上了他，問題少年一個。 出自擅於觀察的本能，我對每一個人或事都會暗地作一番評量，評量完之後再根據喜好或利益選擇對待他的方式，當然這些全部只在我心裡運作，不會洩漏半句風聲。 我對大部分人的評價都低於我心目中的水準，低於水準不代表我看不起他，只是不會特意費煞思量把心思放在這個人身上，以正常方式相待就是；而高於水準的人，我自然另眼相待。 這是「水月」的待人方式。 我曾暗地打量過他，不為什麼，純粹本能地觀察人，他在我心目中是稍稍高出水準，因為他沒有歧視班上一些有某些異常特徵的人，算是罕見。不過對我而言，他只是有點「特別」，雖然我們在同一空間相處良久，但我不會把他當作一回事，反正只是同坐一條船，彼此皆是過客而已，互不統屬。 其實他的性格很惡劣，一張刻薄的利嘴，極散漫的性格，愛戲弄人的特質。 那張嘴真是惡毒得沒話說，還好他是罵人不帶髒字、也不會發脾氣亂罵，因此他的話「諷刺性」很強，其實，我還滿欣賞那種刻薄的自嘲式說話。他的惡毒只止乎某個程度，酷愛幸災樂禍的他也不會特意在你跌得很傷時多踩你一腳，反而會有點心軟的對你好，這是我偷偷觀察回來的。 這一陣子，他沒事就喜歡跑來惹我，開口閉口「最討厭妳這種女孩」、「妳很惹人厭」、「真差勁」、「麻煩的代表」，簡直是找碴來著。嗯，我想他是存心來找我吵架的。 大概被他發現了。我的沉默面具下收藏了一張辣嘴，同樣嗆死人的毒舌。 這是我和他的相處模式。 最近太多傷感，家庭和朋友也不如意，雖然還沒有鬧翻的地步，不過卻有「對著他們覺得很累」的心情，大概就是這時候不小心讓寂寞溜了進來。 我沒有失去笑容，沒有悲傷過度，不過在笑容過後會出現一種疲乏而困倦的情愫，呆然目定的失神樣，過了好一刻才會回過神來，他是如此告訴我的。 是，寂寞空虛的人心防最是軟弱，只要有人對你稍好一點便會軟塌下來。 雖然他很壞，但對我而言，卻顯得太好了。 我躺下望著天花板的時候，看見他的手朝我伸來。下意識的偏頭縮了縮，他似乎意會到我的防備，他的手從在我臉頰上五公分移到後方的髮絲上。 …我不解，默默感覺到絲許異樣的溫柔。 為什麼？巨大的問號在我心中形成了，不過我沒有再避開他。 天氣很冷，長期暴露在外的手指也如冰塊一樣變得反應遲緩。 他把我的手包在他的手裡。 我笑。這算是揩油嗎？可惜我總是沒有這種被吃豆腐的意識。 太麻煩了，我從不以為自己是高貴的大小姐，也不是生人勿近的高不可攀，女孩可以抓著我的手，男孩為何不可以？感覺上都差不多啊。如果有人認為我在發花癡就由他吧，當我是沒矜持的女人也請自便，我懶理。 我只知道，他的手很溫暖。 他的視點－－在我的指甲，拿著彩光筆說要替我塗閃亮指甲油。 他自己塗了紫色的，塗在尾指上，所以也要替我塗。塗完之後他說：「討厭，我居然塗在同一指甲上，真是太愚蠢了，那樣很不幸把就妳我湊成一對…唉，真失敗。」 收回了手，沒再搭理他，我猜他大概有些自我陶醉的特質。 看著指甲上的閃紫色，我微微扯開了嘴角。 突然認為這是他的「陰謀」。 又，他百無聊賴地把玩我的頭髮。 我現在不是長髮美人，一頭蓬鬆的散亂短髮而已，乾淨俐落，但沒魅力可言。 我弄不懂有什麼好玩。 他答：「妳的頭髮凌亂得像草一樣，我喜歡。」 這算是哪門子的答案？變態。
可是，心中卻流過一絲暖意，像是在大海中找到一支可倚賴的木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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