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散文天地
0101 |
 長 髮 江江 她知道六月已經死了，死在燙起的頭髮裡。 答應過他把頭髮留長的，六月以後啊！以為夜裡風將因她的一肩長髮而有遊戲，以為她會因風有遊戲而高興。（畢業後，頭髮的變形成了她的大事）。 她實在看不順眼鏡中滿頭捲髮的女孩，原是該清湯掛麵的啊！抓起剪刀狠狠的「卡喳」，抓著一束剪掉的頭髮，她愣愣的望著鏡子，想起余光中的「牙齒掉了，忘不掉牙疼」，狗啃似的長髮仍如許多冬眠的小蛇，依附在臉頰；學生時代真的隨六月而去了嗎？一般成長的恐懼爬上的她的脊背。 「小姑姑的電話」她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忙放掉手中的頭髮。她喜歡雅雅童稚的軟軟的聲音，揉揉雅雅的頭「謝謝你啊」手上的感覺令她激動，短短、柔軟、綿細的觸覺，啊！童年。 夏日豔陽晒得人一身汗，髮腳爬在她的後頸，黏黏的，真難受，常忍不住要剪掉，這樣半長不短的頭髮，（是過度？）但是，每當想起自己的許諾，就儘量忘記那黏黏的不舒服。答應過的，六月以後的長髮。 夜深時刻，鏡中的女孩惶恐的回望她─以盈盈的的悲淒，是失去浪漫童年的悲哀，不能再有夢嗎？因為必須長大？髮瀉著，瀉成長長的夜。她對鏡中女孩低語：「是的：髮長了，妳也必須成長。」她的眼底浮升起水霧，凝成清淚「夠了！十七年夠長的童年，該告別了」。 夜有點涼沁，她知道夏天已經過去，這已是秋，成熟的季節，尾隨著一肩長髮！ |
| 您現在的位置是「散文天地」第1頁目錄的第1篇 |
| 下一篇 回首頁 回散文天地目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