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論述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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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的雨》讀後 汪劍釗 詩歌起源於一種激情，一種渴望創造新的現實的衝動。形式化的情感在語言的奇妙序列中或急速或舒緩地展開，呈現或清晰或朦朧的意象，作者在這種自我傾述中獲取宣洩的快感，讀者則在凝神諦聽的過程中得到預期的美感。於是，現實某些缺憾經過詩人的潤澤之後，往往也會閃爍出迷離的美光。 詩人常常是多情而傷感的，哪怕是男子氣十足的詩人。然而，詩人之所以是詩人，則在於他擁有表現鬱結於內心的沉思與激情的能力，使生活中的缺憾昇華成詩意的崇高。從某種意義上說，《小屋的雨》的作者稱得上是這樣一位詩人。古往今來，自然界綿綿不絕的雨水經常叩擊著詩人敏感而脆弱的心弦，彈奏出一支支纏綿悱惻的歌，像“雨季”、“雨夜”、“小雨”、“雨巷”、“秋雨”，乃至“太陽雨”等等。翻開婁珂的詩集《微雨丁香》，我不由得“漏”進了他心靈的小屋，見到了引起他心跳的牆壁上的“剪影”。 詩的第二節在前一節較為平緩的敍述語調的基礎上，使用了一個誇張的“偽陳述”：“雨/漏進小屋/今晚沒有月光/卻有月光一樣的憂傷/落在桌上/那憂傷/幾乎推倒一個村莊”。日常生活中羸弱而羞怯的“憂傷”，經過詩人對語言的精心操縱，表現出不可思議的強大和勇敢，在讀者的情感閾上衝撞起強烈的共鳴。 當然，作者已發現了憂傷和空虛的可怖，並從危險中察覺生命的芬芳與可愛。印證這一點的便是：“一縷淡淡的幽香/隨風蕩漾/似嫋繞的茉莉/在暗中吐露芬芳”。所以，我們可以毫不誇張地說，詩人的失望正是新的希望之起點，那“不提防的心傷”深處蘊藏著醇濃的甜蜜。 《小屋的雨》是一首自由體詩歌，然而，它卻有著如歌的旋律。之所以能產生這樣的音樂效果，就在於它的作者並不像某些初學寫作者那樣，以為自由詩就是不顧節奏，不顧韻律，無視情緒上的抑揚頓挫，進行散漫無邊的自由抒寫。結果，模糊了詩歌與散文的界限，原本所追求的“自由”的表現，也因無所憑藉而流於虛無。《小屋的雨》的作者，為了配合詩歌主題的展開，營造出一種輕音樂般的氛圍，自由而並非隨意地使用了幾個腳韻：“渴望”、“惆悵”、“彷徨”、“牆上”、“心臟”、“月光”、“憂傷”、“村莊”、“幽香”、“心傷”等等，使詩歌語言的意義和音響之間達成一種和諧的關係。這樣，《小屋的雨》在非格律化的詩歌結構中依然擁有張弛有度的節奏，“自由”在韻律的伴隨下得到了可能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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