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pgift118.gif (25529 個位元組) 小說世界0809
人不能回到過去,必得繼續他的程途,回頭是無用的,除非為了看看我們經過的地方,看看我們住過的屋頂上的遠煙裊繞,在往事的霧氛中裊裊散去.........。但和昔日的心情隔離最遠的,莫如幾個月的熱情,大路上拐了一個彎,景色全非,我們好似和以往的陳跡永訣了............。


長篇小說連載
半凋的向日葵〈11〉鍾將將

 
       楔子


    「不倫之戀」是離經叛道的罪愆,但刻鏤心版、不離不棄的愛情,卻是超越倫理道德之上,在丘比特的弓箭之下得到救贖。
    如果愛情單純的只是兩個男女之間的事,就像純蜂蜜般的黏膩,只有甜味卻毫無況味可言,時間久了就覺得乏味了!
    當愛神來敲你心房的門的時候,只要你一開門,祂就悄悄地溜進你的心田,撒下愛的種籽,逐漸地生根發芽!
    若要探討愛情的對錯,不如追究愛神敲錯了門,把種籽撒錯了田地,開錯了花,結錯了果!
    所以,愛情是沒有對與錯的,只有幸與不幸!
     
 
   
(十七)

    諸事紛擾,使汝汝眼前的世界愈來愈模糊了,眼角膜已經長水泡了,疼痛難耐常讓汝汝覺得自己已經瞎了,眼前的工作變得愈來愈吃力,可是她不能放棄,她和可風都靠這份薪水過活,生命是一種沉重的負擔,生活更是一種無可奈何的辛苦,她承受不了這種負擔,也承擔不起這種辛苦,每一天的煎熬,莫非都是一種試煉嗎?如果是一場人生的試煉,什麼時候才會結束呢?
    終於接到住院通知了,汝汝卻猶豫了,當初決定回國,就為了等這一天,而這一天終於來了,怎麼反倒不敢面對?
    「汝汝,別怕,我不是也開過刀嗎?別擔心,沒事的。」
    可風不了解汝汝為什麼躊躇不定,其實她是擔心可風,萬一有個什麼差池,她豈不成了可風一輩子的包袱!
    「風,記得那幅向日葵嗎?告訴我你會像向日葵一樣,永遠面對陽光。」這也是當初可風進手術房以前對汝汝所說的話。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像向日葵一樣,永遠面對陽光。」
    可風輕撫汝汝緊蹙的眉頭,是安慰的話也好,是發自內心真誠的告白也好,他沒有選擇的餘地,汝汝無怨無悔地陪著他,在他這人生最低潮的時候;他必須讓汝汝安心地接受手術,他們要攜手共度下半輩子。
    「如果我瞎了,你也要像向日葵一樣,不要傷心,要勇敢面對自己的人生,好嗎?」
    汝汝不想成為可風的包袱,又不願把話講得太明,怕傷了可風,若是手術失敗,她抱定主意要孤獨一生而不要拖累可風。
    「傻丫頭,妳不會瞎的,這只是個小手術,妳想太多了,就算瞎了,妳還有我,我會當妳的眼睛。」
    「你的老花眼就留著看漂亮小姐吧!」汝汝偶爾也會頑皮一下。
    「外表的漂亮是短暫的,任何人都敵不過時間的摧折,當年華老去的時候,再美的外表也會衰退,只有善美的心靈才會恆久,我愛的是妳的心,不是妳的外表,不管妳的眼睛看得到看不到,善良的心靈就是妳的眼睛。」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夠漂亮囉?」
    「妳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妳還故意這樣說,看我怎麼修理妳。」可風把汝汝一把抱住,讓汝汝透不過氣來,直到汝汝求饒才鬆手。
    俗話常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天命不可違,有生即有死,有死方有生,生死之間,對汝汝而言,並沒有什麼差別,她是會為死者祝福、為生者悲哀的那種人。祝福死者的釋放,脫離人間的苦海;悲哀生者的出世,必須遍嘗人生的苦味。
    她在幾年以前就參加器官捐贈協會,預備死後將大體捐贈,生命的存在,對她而言,是心靈的試煉,而不是那副臭皮囊的有無。天地幻化,人生無常,最難讀的,莫過於「情」這個字了!放不下的,是可風這個讓她心疼的男人!
    手術很順利,但在療養的過程中,紗布覆蓋下的黑暗世界,令汝汝感到恐懼,像一幕只有聲音沒有影像的電影,眾生萬象不見了,五顏六色也不見了,往日厭惡的嘈雜聲響,變成想要攀爬的扶梯,想要攀扶它爬出一片漆黑。
    正常人很難去體會視障者生活上的種種不方便,更無法探知一個失去光明的人的心路歷程,他要克服的除了生活上的黑暗外,最困難的是要克服自我心靈上的黑暗,或許他一輩子都克服不了,永遠躲在一個黑暗的角落,也或許他克服了,即使他眼前是一片漆黑,心裡卻充滿陽光。
    這段日子,可風可忙壞了,辦公室、醫院兩頭跑,王芝華又常到辦公室吵鬧,發送傳真恐嚇威脅,找可風的主管談判,使出各種手段,目的就是要錢。
    可風疲累得束手無策,他這一生到底在追求什麼?家沒了,親朋好友避之唯恐不及;甩脫不掉的婚姻束縛,經濟上的困窘,種種的不如意,讓他覺得害怕,害怕自己有一天會用自殺來結束一切,害怕失去理智瘋狂地去殺人,原來人生有不能承受之輕,亦有不可承受之重,人皆憾恨生命苦短,為何獨獨他覺得人生苦長呢?汝汝教他要像向日葵一樣,永遠面對陽光,但他不知道陽光在那裡,要如何去面對呢?
    雖然可風不常對汝汝提起他的困境,可汝汝心裡明白,他們兩人都在為愛情支付沉痛的代價,說無怨無悔,那是騙人的,若用一生可換取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也就罷了,只怕用他們的一生也換不來一段有結局的愛情。
    汝汝在黑暗中,體會了苟且度日的滋味,在紗布卸下的那一瞬間,彷彿重生,原來光明是那麼的可貴,珍惜眼前所擁有的,是一種幸福。
    可風深情款款的雙眼,等在她的眼前。
    重見光明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可風充滿期待的面容。
    「汝汝,看得到嗎?我在這裡。」可風比汝汝還著急,緊抓著汝汝的手不放。
    「我看到了,可是有點模糊。」汝汝眨著雙眼。
    「剛開始可能會有些不適應,模糊的影像是妳本身的近視,妳還是要戴眼鏡才看得清楚,一個禮拜後再回來門診。」胡醫師的話,讓汝汝有點失望,真是一輩子都摘不下那厚重的近視眼鏡!
    出院真好,看得見真好,歷經一個禮拜黑暗的日子,汝汝重新審視這個世界,從全新的角度看浮華眾生。
    她感激可風的照護,為他的忙碌疲累覺得心疼,今後應該更寬容、更體諒、更珍惜。
    「回家真好,醫院的食物難吃死了。」汝汝看著餐桌上可風為她準備的晚餐,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
    「以後我天天煮飯給妳吃,把妳養得白白胖胖的,再送到市場去論斤稱兩的賣了。」
    「老女人賣不到好價錢的,倒不如養頭豬來得實惠。」汝汝回應可風的調皮。
    「喂,我可沒說妳是豬哦!不過,我倒寧可當豬,天天吃飽睡、睡飽吃,無憂無慮的,那多好呀!」
    「那以後我就每天把你餵得飽飽的,讓你當一頭無憂無慮的豬。」
    「妳罵我是豬!那妳是什麼?」
    汝汝被可風逗笑了,甜蜜幸福洋溢在臉上。
    晚餐後,可風幫汝汝泡了杯咖啡,濃郁的香氣,勾起了汝汝一些回憶,「我在美國的時候,每次喝咖啡,就會想起我們在巴黎喝咖啡的情景,那段時光,我一輩子也忘不了。」
    「因為美式咖啡太難喝了。」
    「不管是美式咖啡或是法式咖啡,味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你在身邊。」
    汝汝的一句話,讓可風覺得慚愧,「我常在想,我是何德何能,讓妳為我受那些煎熬。那段日子一定很不好受,我該怎麼補償妳呢?」
    「其實那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雖然我們不在一起,可是我生活得很平靜,不必數著一分一秒地等待和你見面,不用擔心王芝華來騷擾,可以正大光明地活在陽光下。」
    「妳不想我嗎?我在台北可想死妳了。」可風不想聽到王芝華的名字,尤其在這個汝汝剛出院的夜晚。
    「我說不想,你相信嗎?記得那時候,每到夜晚,總喜歡躺在草地上,看著天上的星星,想要找一顆最亮的來代表你,可是我的眼睛找不到最亮的那一顆,最亮的那一顆在台北,不在美國。」
    「在美國都沒有艷遇嗎?不要騙我。」可風豎起食指,指著汝汝的鼻尖。
    「就算有,也早就免疫了,當時的那種心境,離男人越遠越好,但是有幾個要好的朋友,有男的,有女的,其中有一個法國男人,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在憂傷的時候他勸我不要因為迷戀月亮的光華而忽略了滿天的繁星。」
    「那個月亮就是我嗎?妳告訴他我們的事?」可風一直都想探知那幾年汝汝在美國是怎麼過的。
    「是啊,和老外相處就是坦誠以對,不必像和中國人相處那麼矯情,其實我在回台灣之前的巴黎之行,就是跟他一起去的,我在他們家的農場待了一個禮拜。」
    「妳在他們家待了一個禮拜?」
    「是啊,那個地方是我的夢土,那個禮拜我享受到了真正的生活。」汝汝彷彿又到了普羅旺斯,陶醉在靜謐的、芳香的葡萄園裡。
    「妳在一個法國男人的家裡待了一個禮拜,還跟我說妳享受到了真正的生活!妳老實告訴我,妳有沒有和他發生關係?」一股沒來由的醋意襲上可風的心頭。
    「你神經啊,想到那裡去了。」汝汝輕輕的打了一下可風的頭。
    「我不相信你們什麼都沒發生。」
    「你不相信我?我才不相信你呢!那些年來可有什麼紅粉知己啊?」汝汝來個回馬槍。
    「不瞞妳說,有幾個對我示好,可是我都看不上眼,我只要妳。」可風忽地把汝汝抱個滿懷,雙唇交會的同時,汝汝剛動完手術的雙眼盈滿著熱淚。
    「你騙我,我為你守身如玉,你卻和別人生孩子。」
    可風為汝汝拭去滾落在臉頰上的淚珠,「對不起,那不是我願意的,我只想和妳生孩子,我要妳為我生孩子。」
    可風狂熱的吻落在汝汝的臉上、胸前,渴望的手在汝汝的身上激情的撫摸,喘息的熱氣在汝汝的耳邊瀰漫,暖熱的體溫在汝汝的體內流散,這樣的夜晚、這樣的情景,能持續多久?汝汝看著牆上的那株向日葵,在一旁默默地綻放。

       
鍾將將的新書出版:

哈囉!朋友們:

    與大家分享一個好消息:女作家鍾瑞琴的新書訂於2004年元月出版。〈按:鍾小姐現居台北市文山區,任職於報社,筆名將將係鍾小姐最親愛的寶貝─白色的馬爾濟絲小狗的名字。〉
■書名:琴聲情深
作者:將將
■出版:法蘭克福國際工作室
■郵政帳號:19460372  戶名:法蘭克福國際工作室
■總企劃:優秀文學網〈
http://www.yoshow.com.tw/〉
總經銷:成信文化事業有限公司〈電話 02-22496108〉
■定價:
170
自序摘錄:
    經營愛情像喝一杯咖啡,加一點糖,喝起來比較順口,再加一點奶精,會更香濃;每個人都可能在感情的路上跌倒,往往失去之後才發覺輕易地就讓最珍貴的溜走,如果當初能夠多珍惜一點,多付出一點,就像喝咖啡一樣,加一點糖,加一點奶精,味道就不一樣了!這是我在寫琴聲情深的過程中,想要表達和自我反省的一點。.........
    其實寫作對我而言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在寫作的過程中,我不斷地回想曾經經歷過、在我周圍發生過的事,咀嚼回味那些憂傷或是快樂的往事,常會令我擲筆而嘆,如若時光倒流,人生可以倒帶的話,必定是不同的局面!很多人都有悔不當初的遺憾,前人走過的足跡用文字留下印記,就是希望後人不要重蹈覆轍,我並沒有這麼偉大,但也期許琴聲情深這本書能夠給讀者一個感觸──珍惜眼前所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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