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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  半凋的向日葵〈9〉鍾將將楔子 「不倫之戀」是離經叛道的罪愆，但刻鏤心版、不離不棄的愛情，卻是超越倫理道德之上，在丘比特的弓箭之下得到救贖。 如果愛情單純的只是兩個男女之間的事，就像純蜂蜜般的黏膩，只有甜味卻毫無況味可言，時間久了就覺得乏味了！ 當愛神來敲你心房的門的時候，只要你一開門，祂就悄悄地溜進你的心田，撒下愛的種籽，逐漸地生根發芽！ 若要探討愛情的對錯，不如追究愛神敲錯了門，把種籽撒錯了田地，開錯了花，結錯了果！ 所以，愛情是沒有對與錯的，只有幸與不幸！ （十五） 離婚民事判決終於下來了，可風輸了！ 趙律師說是穩操勝算的官司，卻莫名其妙地輸了。 「怎麼會這樣呢？趙律師不是說你有充分的理由離婚嗎？」汝汝心裡一急，不禁激動起來。 「我也不知道，每次要開庭，他都叫我不用去，他一個人去就夠了，是我太大意了。」 「現在怎麼辦？」 「唯一的希望，就是刑事的妨害家庭一案能夠不起訴，然而以那位檢察官的偏頗態度，要想不被起訴，似乎是不可能！」 失望無助的感覺，消蝕了可風與汝汝對未來的生命力，眼前的路艱辛又漫長，汝汝不忍對可風有任何的埋怨，事已至此，埋怨與悔恨，只會影響他們之間的感情，她知道目前最重要的是彼此的體諒與關懷，畢竟可風所承受的壓力並不少於自己。模糊的視力，雖然看不清楚那幅向日葵的色彩，但向日葵的精神在她心中，不時的提醒她：面對現實。 第二次開庭，那位年輕美麗的檢察官還是先發制人於偵訊之前，毫不留情地訓誡汝汝說： 「做錯了事，就要承認錯誤，承擔後果。」 汝汝漲紅了臉，兩眼直視檢察官美麗的臉孔，一時氣結得說不出話來，耳中迴盪著她滔滔不絕的斥責聲，站在一旁的可風忍無可忍地發出不平之鳴： 「檢察官妳這是先入為主的個人成見，我們不能接受，要聲請迴避。」 「這樣有失偏頗的態度，我們要聲請迴避。」趙律師終於也說話了。 「對於我個人態度和言詞，你們可以提出反映沒關係，下次開庭的時候，雙方如果有其他的證人或證物可以提出來。」檢察官的語氣明顯的軟化了許多，這個世界上，大凡的人們都欺善怕惡，連身為檢察官的都不例外，法律的公平正義在那裡？ 此時汝汝也忍不住地開口了： 「檢察官，我可以說話嗎？」檢察官點頭示意。 「首先我要聲明，我認識陳先生的時候，他是在無婚姻的狀態，如果硬要說我介入他們之間，那我也只是一樁破碎婚姻的代罪羔羊，如果法律只是保障擁有一紙結婚證書的人，而把沒有結婚證書的另一方當成法律的祭品，這樣的法律似乎有失公允。不論本案的結果如何，我只有一句話，那就是『問心無愧』」。 汝汝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問心無愧這四個字，她的無愧應該是指對可風的這段感情，而不是他的婚姻。 檢察官請書記官記下汝汝的說詞，草草地結束了這次的偵訊。 「檢察官，我對於剛才的行為道歉，我不會提出迴避狀。」趙律師竟然在偵訊結束後向檢察官道歉！ 離開偵查庭，趙律師向可風和汝汝說： 「這人就是賤，欺善怕惡，但我也不能得罪她，畢竟常會踫面，萬一她記恨，把我的案子都判敗訴，那就麻煩了。」 這是個什麼樣的律師，為了他以後的前途，拿了委託人的錢，卻不努力辦事，律師不該有職業道德嗎？汝汝對這件官司已不抱任何希望了。 原本預測會在法庭上被提為證據的針孔錄影帶並沒有出現，使汝汝和可風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花了一大筆的錢請徵信社辦事，不管是不是被坑了，總算是花錢消災，省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可風和汝汝對於趙律師處理這兩件官司的態度與能力感到質疑，但基於他是可風的朋友，也不忍稍有微詞，剛好可風的一位球友相當關心可風，知道可風的困境，介紹一位張律師給可風，經過初步的交談與溝通，明顯地張律師比趙律師專業且敬業得多，為了他和汝汝的未來，只好把趙律師撤換掉，委請張律師向高等法院提起上訴，也請他為這件刑事案的委託律師。即使借貸，這筆律師費也不能省，為了解決問題，不得不咬緊牙關撐下去！ 再一次開庭，張律師陪同可風和汝汝出庭，檢察官看到換了新的律師，不再頤指氣使，也沒有開庭前的訓話了，只問原告： 「有其他的證據或證人嗎？」 「沒有。不過事實已經很明顯了，對造確實有通姦的行為。」對方律師回答。 張律師確定對方沒有其他的證物，便向檢察官陳述： 「檢察官，陳先生和王女士的離婚官司已上訴到高院，是否等確定他們的婚姻關係之後再開一次庭？」 「那就等高院的判決再說。大律師，跟原告溝通一下，看是不是能私下和解。」檢察官對著張律師說。 為什麼在趙律師的面前，她從不提和解？她難道不知道她身負維護公平正義的重責大任，她的判決足以決定被告的一生嗎？為什麼面對不同的律師，態度就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法律賦予每個人生而平等的權利，但司法單位或執法人員主握這個權利的生殺大權，汝汝領悟到：法律並非保護受害者，而是保護那些懂得鑽法律漏洞或是有權勢的人。這股深切的感觸，讓汝汝心灰意冷，官司的輸贏，她已經不在乎了，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任何衡量對與錯的標準了，一無所有的她，已經筋疲力竭，輸贏算什麼？得失算什麼？烏雲遮蔽的天空，怎麼看得到星星的光亮呢？ 離開法庭回到家中，汝汝對可風說：「風，我覺得好累好累，如果那一天我撐不下去了，答應我，要像向日葵一樣，迎著陽光，勇敢地活下去。」 對生命的不安定感常使得汝汝憂鬱終日，她並不怕死，只是擔心可風，怕他一個人無法承受生活的壓力，怕他一個人孤獨寂寞，怕沒有人照顧他的生活起居，更怕他後悔選擇了她！ 「汝汝，妳就是我的向日葵，如果沒有妳，我會死掉，妳一定要撐下去，總有雨過天青的時候。」 那幅向日葵依然靜靜地掛在牆上，冷漠地任由時間不停地流逝，任由環境不斷地變遷，即使世事多變、人間無常，它仍舊冷眼旁觀，無動於衷。 汝汝常常壓抑著想要埋怨可風往日種種的衝動，如果可風不和王芝華結婚，如果可風表現出男人的果敢與堅強，他們的這條路不會走得這麼辛苦，其實汝汝心裡明白，並不是可風選擇了她，而是時勢所趨，不得不爾，若是可風當初義無反顧地選擇她，她又怎會帶著一顆破碎的心離鄉背井呢？ 以前種種雖如昨日死，每每想起，還是心痛不已，可是再提起這些過眼雲煙，於事何補？ 她也能夠體會到可風的矛盾和掙扎，離棄家庭的遺憾，將一輩子留存在他心靈的某個角落，但他們被迫選擇了這條路，就要寬容、體諒地緊牽著彼此的手，勇敢地走下去，又何必計較誰愛誰多呢！ 汝汝對開庭已經感到厭倦與憎惡，更不再企望法律會給她任何公平保障，一切就聽天由命吧！ 陽金公路上霧雨迷濛，翠綠的山巒，時而在煙嵐之間露個臉，汝汝和可風夾在綿延不絕的車陣間，車龍時走時停，使星期天出遊的興致降溫了許多。 「這條路每逢假日一定堵車，下次不走這裡了。」可風一邊開車一邊抱怨。 「台北市的近郊每條路都一樣，一到假日大家都往郊外走，當然會堵車。」 「台北人真可憐，平常忙碌也就罷了，連休假也得人擠人，哪裡才是人間的淨土呢？」 「在美國就不會這樣，日子過得優閒又自在。」汝汝自然而然地想起在加州的那段日子。 此時，可風的手機傳來訊息聲，正在開車的可風叫汝汝：「妳幫我聽一下語音信箱。」 「陳可風，這個月的生活費為什麼還沒匯過來？」手機裡傳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頓時，汝汝出遊的興致即刻煙消雲散。 「你還是每個月給她錢？在她去法院告我們之後，你還是給她錢？你給她錢讓她去請徵信社、請律師來對付我們？這算什麼？」 汝汝遏制不住內心的衝動。 「我不給她，她就來吵來鬧搞得辦公室雞犬不寧，老闆找我去談，說如果不好好處理就辭職，我現在是在別人的公司上班，不是自己當老闆，妳要我把工作丟了嗎？碰到那種蠻悍的人，有什麼辦法？」可風也提高了嗓門。 「你每個月的薪水全部給她，你這份工作等於是為了她在做，丟了也不可惜。我們被她搞得窮途末路，你還給她錢讓她來整我們，這不是搬磚塊砸自己的腳嗎？」汝汝越說越氣，駕駛座上的可風沉默不語。 一陣驟雨，濕糊了車窗外的景色，汝汝感到幾許的淒涼，一股孤軍奮鬥無力回天的落寞湧上心頭，一切終將回歸原點，讓他走吧，讓他回到原來的家，何必弄得三敗俱傷呢！ 「你還是回去吧，她不是說過會原諒你嗎？更何況你永遠擺脫不了她，也切斷不了你和兒子之間的親子關係，回去過你正常的家庭生活，畢竟你們是一家人。」汝汝的語氣滿溢著失望與傷感。 「不要跟我提那個家，我和妳才是一家人，在那個家我從來有吃過一頓熱飯，沒享受過一天家庭的溫暖，那不是家。」可風用嘶吼的聲音說出心中的痛，淚痕已經布滿了飽經風霜的臉。 汝汝不知所措地沉默不語，男人的眼淚流的是沉重的負擔，是化解不開的壓力，是她的愛情撫慰不了的傷痛。 愛情像霧又像風，迎面而來的時候，霧滿眼、風滿袖，煩塵俗事皆拋於九霄雲外；霧散了、風停了，山盟海誓如煙塵。此時的汝汝，連流淚的力氣都沒有了，隨它去吧！回首向來蕭瑟路，也無風雨也無晴！ 沉默可以代表抗議，也可以減少彼此的傷害與衝突，一路上，汝汝不再開口，從認識可風的第一天開始，她就珍惜相聚的每一分每一秒，雖然片刻不能成為永恆，但可以成為往後的生命中值得珍藏的回憶。 可風伸出右手緊握汝汝的手，這一瞬間，她感觸到他內心的無奈和無能為力，這個可憐的男人，因為她的介入而變得一無所有，是他的選擇也好，是時勢所逼也好，不論如何，她都得負起道義上的責任，去也罷，留也罷，以後的路，就交給上天去安排吧！ ● 鍾將將的新書出版： 哈囉！朋友們： 與大家分享一個好消息：女作家鍾瑞琴的新書訂於2004年元月出版。〈按：鍾小姐現居台北市文山區，任職於報社，筆名將將係鍾小姐最親愛的寶貝─白色的馬爾濟絲小狗的名字。〉 ■書名：琴聲情深 ■作者：將將 ■出版：法蘭克福國際工作室 ■郵政帳號：19460372 戶名：法蘭克福國際工作室 ■總企劃：優秀文學網〈http://www.yoshow.com.tw/〉 ■總經銷：成信文化事業有限公司〈電話 02-22496108〉 ■定價：170元 ■自序摘錄： 經營愛情像喝一杯咖啡，加一點糖，喝起來比較順口，再加一點奶精，會更香濃；每個人都可能在感情的路上跌倒，往往失去之後才發覺輕易地就讓最珍貴的溜走，如果當初能夠多珍惜一點，多付出一點，就像喝咖啡一樣，加一點糖，加一點奶精，味道就不一樣了！這是我在寫琴聲情深的過程中，想要表達和自我反省的一點。......... 其實寫作對我而言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在寫作的過程中，我不斷地回想曾經經歷過、在我周圍發生過的事，咀嚼回味那些憂傷或是快樂的往事，常會令我擲筆而嘆，如若時光倒流，人生可以倒帶的話，必定是不同的局面！很多人都有悔不當初的遺憾，前人走過的足跡用文字留下印記，就是希望後人不要重蹈覆轍，我並沒有這麼偉大，但也期許琴聲情深這本書能夠給讀者一個感觸──珍惜眼前所擁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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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世界0807